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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注意到了沈婠的目光,容銘合上醫書,說道:「今日暫時不學棋藝,我的友人舊疾復發,我先繞去看看他,」他笑了下,「是上回我和你說過的友人,我下棋從未贏過他。」
沈婠聽罷,不由有些好奇。容銘的友人到底有多高的棋藝,竟然能讓水平屬於上上乘的容銘從未贏過。
容銘又說:「不過他有個怪癖,我也無法治好的怪癖。」
沈婠詫異地問:「什麼怪癖?竟是連先生也不能治好。」
容銘無奈地道:「我也不明他這怪癖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他身邊全是小廝僕役,沒有任何一個丫環,所以等會你要記住一點,莫要太過靠近他。他只要一碰到姑娘家,或是雌性的動物,渾身立馬會長起紅疙瘩來。不過除卻這一點,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沈婠笑道:「真是個奇怪的人。」
約摸有小半個時辰,馬車方是停了下來。容銘掀開車簾,給守門的人亮了下令牌。沈婠順著望了出去,瞥到了府門上的匾額,寫著三個大字‐‐閒王府。
沈婠心裡一驚,沒想到容銘口中的友人竟然是位王爺。而且這位王爺,沈婠雖是沒有見過,但她也是有所耳聞的。閒王是當今聖上最小的弟弟,是先帝駕崩前一年才得的皇子。
裴淵喚這位閒王一聲皇叔。
上一世她嫁給裴淵數年,皇室宗親也大致見過一面,唯獨沒有見過裴淵這位皇叔。但凡宮裡有什麼宴會,閒王從未露臉。宮裡有關閒王的傳聞也極少,基本沒有人提過閒王,沈婠偶爾好奇,裴淵也只說他與這位皇叔沒有什麼交集,只知他甚少出府。
車簾重新放下,容銘收起令牌,見沈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容銘以為她心裡害怕,便說:「王爺雖是身份尊貴,但私下裡也不講究禮節,你像與我那般相處便可。」
沈婠點點頭,彎起唇角,「多謝先生。」
下了馬車後,容銘直接領著沈婠往正廳走去。還未走近正廳,沈婠便聽得數道不成曲調的琴音,沈婠怔了下,總覺得似曾相識。
跨過門檻時,琴音停了下來。
容銘說道:「不是舊疾復發麼?怎麼還彈琴?」
「不彈也疼。」裴明澤淡道,手指又輕輕地撥了根弦。他抬起頭來,目光掠過容銘,落在了沈婠身上,他的眸色一深。
容銘坐了下來,「這是我新收的學生,也是上回我和你說過的,我的救命恩人,婠婠過來。」
沈婠進來時便一直垂著眼,聽到容銘這話後,她欠身行禮,「沈婠拜見王爺。」
裴明澤「嗯」了聲。
容銘也沒多說什麼,笑著和裴明澤說道:「我來給你把把脈吧。」
裴明澤伸出手腕,容銘搭上他的脈搏。此時,沈婠方是悄悄地抬起眼,打量著裴明澤。這一打量,讓沈婠的心重重一跳。
她見過他!
年初六時,蘭華寺裡的五角涼亭。
那時遠看,便覺得他像是一道能隨時隨風而逝的白影,如今近看,沈婠只覺他的身子太過瘦削,面上還有抹病態的白,可偏偏在一襲明珠白的錦袍之下,卻是有種說不出的溫潤之感。
「你昨夜受涼了。」容銘肯定地道。
裴明澤也沒否認,「嗯。」
容銘說:「我再去給你開幾劑驅寒的藥,你夜裡不能再受涼了。」容銘吩咐裴明澤身邊的覽海,「夜裡記得把窗子關好,如今雖是快到夏天,但夜裡還是十分涼的。」
覽海應了聲「是」。
容銘又說道:「我回我那兒取些艾草來,婠婠,你先在這裡等著,我速速就來。」一頓,他又道:「王爺,我這學生棋藝不錯,下棋時的佈局與你頗像。你若是疼得厲害,不妨與她下下棋轉移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