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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裡一窺神明的真面目之後,名為野心的種子就被種在了謝長離的心中。
它是這樣在他的血管裡蔓延,不斷的騷動著他的心臟,催促著他向這座斜塔一路攀登。
第二份工作很順利,積分拿的也很多。
只不過,他的同事最近這段時間的狀態越來越糟糕。
謝長離停下工作,側頭看向一邊的同事。
在一片黑暗中,手杖上淡淡的光芒照耀出一張眼裡充滿紅血絲的臉,他喘著粗氣,奮力揮舞著手杖,手錶上不斷增加的積分像鞭子一樣抽打著他繼續。
“向上……頂峰……攀升……”他喃喃自語。
謝長離手上動作一停,他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消退的幻覺還存在著,那個長得像只渡鴉的陰影在聽到這句話後,似乎跳動的更加激烈。
工作結束,兩人拿著手杖,疲憊的走在回去的走廊上。
從這裡依舊可以看見底層洶湧的汪洋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他所在的那一層已經被這無盡的海洋所吞沒。
“還好走得快。”同事站在他身邊,同樣看著底下,突兀地開口。
這段時間這位同事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少,反而是出神的時間越來越多,此時與他交流倒讓謝長離吃了一驚。
很快,這種驚訝又消退了,剛剛才正常了沒一會兒的同事又開始抬頭看著頂峰。
從這裡向上看,卻只能夠看到頂端被籠罩在白光中。
“我得到最上面……”他繼續說。
謝長離感覺自己好像分裂成了兩半,一方面他血液裡不斷流淌的野心正在隨著這句話而鼓動,另一方面,他又以一種極為冷靜的姿勢審視著——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以這種冷靜的視角來看,這一層的員工們比之他原來那一層要更沉默也更激進。
他們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舉著手杖從他身邊經過,沉默的像一具屍體,但卻又可以在抬頭的一瞬間從眼底迸發出恐怖的激情。
所有人都在渴望著向上,向上到達最頂端。
謝長離只覺得不寒而慄。
正如同事所說的他走了好運,那一天意外相見,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少好處。
又是一天正常出門進行工作的時候,平板無波的電子聲報出了他的編號,宣佈他將會擁有一項新的工作——
“請前往冰雹室開始新的工作。”
無數豔羨的目光向他投來,其中那位同事的目光尤為熾烈。
這一次的調動只有他一個人,這位同事很快就要成為前搭檔。
要做一點準備了,謝長離心想。
冰雹室的位置比他們這一層稍高一點,但又達不到更上一層。
進去看到的便是一座冰山,他手中的手杖被替換成了鎬子,按照要求,他需要和其他員工一樣,攀登在冰山上將上方的冰塊敲下。
這些冰塊將會從山上滾落,一路落到水中。
謝長離有的時候感覺下方的冰山很堅硬,硬到拼盡全力都難以磕下一小塊冰來,有的時候又極為柔軟,砸下去便有清澈的水流流出。
有的時候他又會環視這些水流像是汩汩湧出的血液,被封在一塊又一塊冰下的是交疊而起的屍骨。
這一層和他一眼新調過來的幾位員工還算活躍,不像那些老人一樣帶著冷冰冰的沉默氣息,其中有一位似乎是從另外一個特別的工作崗位上調過來的,時不時就會帶著點懷念的語氣,說出當年那個耀眼的工作:“我的手杖向天空伸去,太陽都要避讓……”
謝長離是懶得聽這些吹牛皮的話的,但是跟在他身邊的渡鴉又開始激動起來,甚至想要從他身邊飛去,落在正在說話人的肩頭。
影子般的渡鴉沒能成功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