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第1/3 頁)

&ldo;你小心那軍長找回來，崩了你。&rdo;

家駒笑起來。

呂登標進來了：&ldo;掌櫃的，我把那夥子難民帶來了，見見吧？&rdo;

壽亭冷眼上下看他：&ldo;我給你說過幾回了？嗯？上了工把這身皮扒下來。你那綢夾襖是借的呀！嗯？&rdo;

&ldo;是，這不還沒進車間嘛！這就扒，這就扒。&rdo;

&ldo;還有一件事你記住，這個八月十五，你沒收工人的禮，不錯。年下回家也不能收。登標，在鄉下，蒸個饃饃就走親戚，多麼難！都拖家帶口的，不容易。去年你家用大笸籮盛饃饃，你當我不知道？後來饃饃長了毛，你老婆滿莊裡送人。今年你要是再弄這一套，我砸斷你的狗腿！聽見了？&rdo;

&ldo;聽見了，聽見了，絕不收……&rdo;

壽亭不耐煩地擺擺手：&ldo;把那大個子叫進來，就是那個電工。&rdo;

電工被登標帶進來：&ldo;掌櫃的，我姓白。&rdo;

家駒坐在椅子上饒有興味地看著他。

&ldo;這是東家。&rdo;

&ldo;東家好！&rdo;

家駒不動聲色，淺淺地躬了下身。

壽亭問：&ldo;你叫白什麼？&rdo;

&ldo;白金彪，就是老虎腰裡長翅膀的那個彪。&rdo;

壽亭聞聲站起：&ldo;嘿，這名兒行！我屬虎的，咱這牌子又是飛虎牌，你倒好，老虎長翅膀，行，有點意思！&rdo;

家駒在一旁笑他。

白金彪沒見過這一派，嚇了一跳。

吳先生拿著張紙進來，看來是有事。壽亭一擺手，讓他等一下。

&ldo;掌櫃的，我們這些人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我們不要工錢，管飯就行。普多染廠也是機器染，我們這些人都會幹，就是那東北實在沒法待了。小日本見東西就搶，見著女人就往上撲。掌櫃的，我們這些人剛才託付我，讓我代表他們謝謝掌櫃的大恩大德。&rdo;

&ldo;去去去去，不用感激我什麼大恩，等我死了，真心哭兩聲就算報答了。你‐‐&rdo;他指著登標，&ldo;領著這些人，他們都幹過染廠，過去幹什麼，現在還讓他們幹什麼。工錢和其他工人一樣。老吳，就從今天給他算。多給這小子一塊，我看著這小子挺順眼。老虎腰裡長翅膀，嗯，還他孃的有點兒意思。&rdo;

他們走了。

登標來到門外，問道：&ldo;沒見過這樣的掌櫃的吧？&rdo;

金彪忙說：&ldo;真是漢子！唉！&rdo;

老吳把那張紙遞給家駒：&ldo;掌櫃的，東家，商會讓去開會，說是要大夥一塊兒抵制日貨。&rdo;

&ldo;嗯？一塊兒抵制日貨？&rdo;壽亭的眼瞪得溜圓。

&ldo;是這麼說的，王會長點名讓掌櫃的去開會。&rdo;

&ldo;六哥，咱們從東亞商社訂的布……&rdo;

壽亭忽地又站起來：&ldo;老吳，關上門！&rdo;

老吳知道有大事，表情立刻緊張起來，半跑著過去把門關嚴，然後又忙跑回來：&ldo;掌櫃的。&rdo;

壽亭瞪著眼說：&ldo;你去碼頭上問一下，問問那日本船西紅丸停了幾天了，再問問西紅丸下一錨拋在什麼地方，我好知道它裝什麼貨回去。我和東家去開會，不管東亞商社來電話還是來人，都說我不在。就是滕井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