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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彈打碎。翡翠驚得抱著家駒。家駒拉著她一起滾到床下，然後向窗戶跟前爬去。二人蹲在窗下定定神。這時，孩子們全嚇醒了。家駒放下翡翠，向門外爬去。

孩子們從臥室裡跑出來，一看家駒趴在地上，用手向他們示意，也就都趴下了。二太太抱著小女兒，坐在窗下牆角處。家駒就帶著孩子們向窗下挪動。這時一個手榴彈扔進來，家駒大喊不好，拾起來從窗子裡扔出去。但是那個手榴彈沒響。

翡翠這時也爬過來，一家人縮在那裡瑟瑟發抖。孩子們全嚇哭了。家駒低聲呵斥：&ldo;別哭！&rdo;

翡翠問：&ldo;你在外頭惹誰了？這槍打得這麼密。&rdo;

家駒捂住她的嘴。一家人就在那裡潛伏著。

早上，壽亭在辦公室和德國設計師討論方案。索魯納的中文說不好，壽亭急得在屋裡來迴轉。&ldo;老吳，你派個人去看看東家怎麼了，昨天說好的早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rdo;

老吳答應著剛想走，家駒失魂落魄地進來了，他的手上包著繃帶。

壽亭大驚：&ldo;怎麼了？&rdo;

家駒坐在椅子上哭了：&ldo;六哥，快把廠子賣給滕井吧，昨天夜裡一陣亂槍，差點要了我的命。&rdo;

壽亭也是一驚，氣得在屋裡來回走。他示意老吳先讓索魯納下去。索魯納問家駒：&ldo;盧先生怎麼了？&rdo;

壽亭說：&ldo;老索，你先下去待一會兒，等一會兒咱再說那新廠設計。我這裡忙著。&rdo;

索魯納往外走：&ldo;納粹？&rdo;

家駒沒心思和他說話，只是說：&ldo;差不多。&rdo;

老吳讓著索魯納下了樓。

壽亭氣得臉色蠟黃，這時老吳回來了。

家駒從衣袋裡掏出那個沒響的手榴彈，上面用皮筋綁著一張紙。壽亭問：&ldo;寫的什麼？&rdo;

老吳拿給壽亭看：&ldo;讓咱滾蛋。&rdo;

壽亭冷冷地說：&ldo;這滕井怎麼變成下三濫了！好，舅子，你陳大爺陪你玩兒一把。&rdo;氣得壽亭在屋裡來回亂轉，&ldo;滕井，你這是逼著我和你玩。&rdo;然後他轉向老吳，&ldo;老吳，按咱昨天商量的辦，你這就坐上汽車去報館，給他們點錢，讓他把咱那稿子儘快登出來。&rdo;

老吳答應著出去了。

壽亭拉著家駒坐到連椅上：&ldo;兄弟，不用怕。滕井這是逼咱儘快賣廠，咱把廠子賣給他就是了。你看這樣行吧？明天一早，我讓王長更護送你家所有的人，先回張店。咱們陪著他玩兒，行嗎？&rdo;

家駒低著頭：&ldo;他們今天就想回去。過了年我就不讓他們來，非得要跟著來。幸虧那個手榴彈沒響，要是響了，就全完了。&rdo;

壽亭苦笑：&ldo;滕井要的不是咱的命，是要咱的工廠。前幾天滕井去我家，知道你六嫂孩子沒跟著回來，要不，昨天晚上就去我家打槍了。沒事，等汽車回來你就回去收拾一下。你要是害怕，也一塊兒回張店吧。&rdo;

家駒抬起頭：&ldo;六哥，我不能放下你一個人走，我不怕，大也不過一個死。咱陪著滕井玩完了這一場，一塊走。&rdo;

壽亭拍拍他的肩：&ldo;那也好，老婆孩子回了張店，你到我那裡去住，帶上咱廠裡的槍，我再帶上金彪等幾個住在樓下，保證沒事兒。你放心吧，還是那句話，滕井要的是大華染廠。給他！&rdo;

第二天，家駒把老婆孩子送到了車站，王長更在一邊陪著。

這時，三木帶著另外兩個人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