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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謝謝林伯！&rdo;孫先生放下電話，表情很滿意。

林祥榮的辦公室裡，他正在和林老爺通電話。接老爹的電話，他十分恭敬。林老爺在那邊說：&ldo;你開出的條件，已經夠苛刻了。如果是換了我，就不會和你合作。但人家還是來了，這人很真誠嘛！馬上去見，晚上請人家吃飯！&rdo;

林祥榮說：&ldo;好好，爸爸，我會的。&rdo;

林老爺說：&ldo;祥榮，不要因為人家沒有上過學就瞧不起人家。就是瞧不起，還有趙東初的面子！這樣不好。今後你要做很大的事情，在這些小事情上處理不好，那就麻煩了。記得了嗎？&rdo;

林祥榮說：&ldo;好好，記下了，爸爸，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rdo;

說著放下電話，不服氣地對著電話說：&ldo;什麼都要你管！&rdo;

這時，孫先生進來了，說：&ldo;董事長，再不見一下，可不像話了。他們等了一下午了。&rdo;

林祥榮鄙夷地哼了一聲：&ldo;這才剛開始。今天不見了，讓他們明天早上再來。今天，哼，我今天本來也沒想見他。&rdo;

孫先生有些為難：&ldo;這讓我怎麼去說？&rdo;

&ldo;你隨便說！&rdo;林祥榮正在氣頭上，&ldo;說我今天不願意見也可以，無所謂。讓他明天早上八點來。&rdo;

四川北路橋旁邊的麵館裡，壽亭和吳先生正在吃麵。老吳嘆口氣：&ldo;掌櫃的，孫先生明明對我說是兩點，咱也按點去了，怎麼不見咱？他這是演的哪一齣？他是不是想抻抻咱？他那條件夠狠了，還想怎麼樣？&rdo;

壽亭冷冷一笑，衝著堂倌喊：&ldo;來頭蒜！&rdo;

【4】

早上，上海的大街上車水馬龍，有軌電車呼呼地從壽亭的洋車邊駛過。他和老吳坐在車上，金彪在地下也走也跑地跟著車。

壽亭他倆又來到候見室。孫先生比昨天還客氣：&ldo;陳老闆等一下，我這就去請董事長。&rdo;說著走了。壽亭起身，眼裡充滿了希望，還整了整衣裳，同時也算鬆了一口氣。屋裡沒人，他回過身對老吳說：&ldo;興許人家昨天真是忙。咱的買賣要忙到這個成色，那就好了。&rdo;

老吳趕緊跟進：&ldo;是這樣，掌櫃的，咱的買賣要是忙到這個樣兒，咱就專門僱上經理，你沒事就去和苗先生下棋。&rdo;

壽亭原是看著窗外，聽見這話回過頭來：&ldo;我有那樣的命嗎？&rdo;

林祥榮辦公室，他身後的那面牆全是紫木書櫥，足有十幾米長。他順著書櫥來回走，虎口託著下巴深思。他步子很慢，抬起腳來想一想，才落下去。他這樣來回地走著，慢慢用門牙啃著食指的根部。

孫先生敲門進來，先笑笑才說：&ldo;董事長，山東的那兩個人又來了。&rdo;

林祥榮好像沒聽見。

孫先生涎著臉向前走了一步說：&ldo;董事長，我看還是見一下吧。&rdo;

林祥榮回過身來：&ldo;孫先生，這件事情我想了一夜。這姓陳的很有能力，我們要是和他合作，五年之後我們山東的市場怎麼辦？山東現在是我們的四大重點市場之一，僅次於南京，比天津好得多。如果他真要是掌握了印花技術，對我們江北的市場將是一個很大的威脅。趙東初也和他關係很好，他們要是合起來對付我們，我們將很被動。&rdo;他慢慢地搖著頭，&ldo;他們是有這個實力的。讓我再想一下。&rdo;

&ldo;董事長，生意可以談不成，但是要守信用。咱不願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