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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我就說你買不起！&rdo;

&ldo;我要是買得起呢？&rdo;

&ldo;那你拿款子出來，一塊一件，我馬上賣給你！&rdo;

&ldo;你說話不算數。&rdo;

&ldo;算數的，一塊一件，你拿款子來！&rdo;夥計的手伸在那裡。

&ldo;這一共是八種，一種一千，八千件就是八千塊，錢是不少。&rdo;

&ldo;我說嘛，你還是出去吧，你買不起的。還八千件，吹牛！你一件也買不起！&rdo;

窮人把帽子一扔：&ldo;我買得起，你每樣給我來一千件，發貨到濟南北關車站。&rdo;

一屋人全傻了。帳房跑出來：&ldo;你這個討飯的搗什麼亂！&rdo;

壽亭一笑：&ldo;我不是要飯的，我是濟南宏巨印染廠的陳壽亭。&rdo;

&ldo;吹你媽的牛皮！&rdo;看小說的那位也跑過來了。

壽亭不再說話，解開懷，從裡面拿出一疊銀行票據：&ldo;八千？嗯，這是一萬。夥計，你看清楚了，這是真正的大英帝國渣打銀行的本票，這是一萬元，交完了運費之後，餘下的錢按此帳號給我匯到濟南。&rdo;

看小說的那夥計兩眼大睜著，張著嘴，只出氣不進氣，口吐白沫，當場昏了過去。年齡大的那位慌忙拉住壽亭：&ldo;陳掌櫃的，得罪得罪！剛才他們是開玩笑的。&rdo;

壽亭冷笑：&ldo;哼，生意場上無戲言，準備發貨吧！&rdo;

&ldo;我們沒有說過剛才的話，我們不承認的。&rdo;

&ldo;你可以不承認，你如果說不賣，我立刻就走，馬上去報館，就說六合染廠言而無信，拿客商開玩笑，把客商當成要飯的耍。你們看著辦吧！&rdo;

孫先生一臉驚慌地撞開林祥榮辦公室的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ldo;董事長，有人騙買！&rdo;

&ldo;慌什麼，什麼人這麼大膽？跑到這裡來胡鬧。&rdo;

&ldo;陳壽亭！&rdo;

林祥榮驚得站起來：&ldo;啊？你先去處理一下。&rdo;

孫先生苦著臉：&ldo;董事長，這事得你出面，我不夠分量。&rdo;

&ldo;你先去處理一下，看看怎麼回事嘛！&rdo;林祥榮一跺腳，孫先生也只得去。

孫先生拉著壽亭的手哀求：&ldo;陳老闆，他們不懂事，你務必高抬貴手，放過他們。現在找個差使不容易。&rdo;

壽亭笑笑：&ldo;這樣的夥計不能用。你們董事長瞧不起人，夥計也瞧不起人。堂堂六合染廠就這樣？&rdo;他拉過孫先生的手，&ldo;孫先生，你這人不錯。不過，跟著林祥榮這樣的人，這輩子怕是沒有出頭之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要這些布，讓你們林老闆下來賠個不是，我馬上就走。&rdo;

孫先生忙說：&ldo;這好辦，這好辦！&rdo;放開壽亭，飛也似的往回跑。

林祥榮在辦公室裡來回走，他拿起桌上的一件擺設要摔，舉起來了，又放回去。孫先生跑進來，他忙上去問：&ldo;怎麼回事？&rdo;

&ldo;唉，別提了，門市上那些夥計看不起姓陳的，以為是討飯的，雙方一激，姓陳的真掏出錢來了。八千件，好幾十萬呀！&rdo;

&ldo;不管這事怎麼辦，你先把這些人全辭掉。這也太不像話了！姓陳的想幹什麼？&rdo;

&ldo;他說他可以不要布，就是讓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