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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鎖子叔對我有活命的恩情哪！&rdo;

掌櫃的有點慌：&ldo;陳掌櫃的，我敢嗎？就是敢也不能那麼辦呀，那缺大德呀！&rdo;說著急得跺腳。

壽亭站起來：&ldo;好了，好了，我是這麼囑咐你。以後，頭天送了糧，第二天就到我櫃上支錢。你知道我不認字，時間長了我忘了。&rdo;

說著壽亭出來。

掌櫃的在後面追著送。

※※※

廣濟藥鋪，金字招牌。兩旁的對子是：&ldo;雲貴川浙地道藥材，丸散膏丹遵古炮製。&rdo;壽亭剛到門口，撩簾的已把門拉開：&ldo;陳掌櫃的。&rdo;

壽亭點點頭。

藥鋪掌櫃的一見壽亭，招呼就從櫃檯裡傳出來：&ldo;稀客，稀客。陳掌櫃的，坐坐。&rdo;這位有四十多歲，黑對襟夾襖，頭戴瓜皮帽。牆邊一個半圓桌，壽亭坐下，掌櫃的吩咐沖茶。壽亭說：&ldo;劉掌櫃的，我坐不住，忙。這治咳嗽的藥有好的嗎？&rdo;

&ldo;你鎖子叔咳嗽？&rdo;

&ldo;這天眼看著就冷，我怕他那餓癆再犯了，先吃上點兒藥滋潤著。&rdo;

掌櫃的低頭唏噓不已：&ldo;唉，陳掌櫃的，你要是發不了財，那就沒了天理。你這知恩圖報，誰見了，都比你矮半截。唉！杜先生‐‐&rdo;他衝著櫃檯喊，杜先生快步來到櫃檯這邊，&ldo;新近的陳李濟枇杷膏來十瓶，打個六花包，陳掌櫃的好提著。&rdo;

杜先生答應著去了。掌櫃的轉向壽亭：&ldo;陳掌櫃的，這藥是新從廣東進的，治你鎖子叔那病最好，平和。陳掌櫃的，別人的錢我掙，這藥，我多少錢進的多少錢給你，就沖你這番心思。&rdo;杜先生把藥遞給壽亭。

&ldo;劉掌櫃的，你的心意我領了，該多少錢就多少錢，打發個夥計到我櫃上去結帳。告辭！&rdo;壽亭說著站了起來。

【5】

幾個老者坐在太陽下聊天，鎖子叔倚著牆，低著頭，大概是睡著了。

壽亭一手提著藥包，一手提著一塊當腰肉，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那塊肉約有五斤。

一個老者拿手推了一下鎖子叔的膝蓋：&ldo;鎖子，醒醒，你乾兒來了，陳六子，陳掌櫃的。&rdo;

鎖子叔睜開眼尋找：&ldo;在哪？&rdo;

壽亭看見了鎖子叔，三步兩步走上來，先和那些老者打招呼：&ldo;叔叔大爺好呀！&rdo;

&ldo;好！好！&rdo;

壽亭彎腰挽起鎖子叔：&ldo;鎖子叔，我不是不讓你在外頭打盹嗎？&rdo;

鎖子叔笑笑，老眼昏花地看著壽亭：&ldo;來啦，六子。走，家去。&rdo;

壽亭攙著他，他手裡提著馬扎走去。

那些老者羨慕地望著這爺兒倆走去，讚許地點頭，感懷地嘆氣。

※※※

鎖子叔住的房子，原本是個大戶人家，現在敗落了。雖是青磚大瓦，但門楣卻已破舊。

瞎嬸子正在洗衣裳，手在搓板上搓，但聽見了壽亭的動靜，停下手，認真聽。

壽亭攙著鎖子叔進了院，瞎嬸子忙在衣襟上擦擦手，伸著手說：&ldo;是俺兒來了嗎？&rdo;

壽亭放下鎖子叔，趕緊迎上去：&ldo;嬸子，是我呀！&rdo;說著主動伸過臉讓瞎嬸子摸。

瞎嬸子摸著：&ldo;俺兒都瘦了。&rdo;

&ldo;沒瘦。嬸子，來，咱屋裡去。&rdo;壽亭攙著瞎嬸子進了屋。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