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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冷清，門也關了。

東初說：&ldo;六哥就是個急火兒，這火兒漸漸地消了，他也就好了。我昨天去看他，基本是沒事了。就是不說笑話了。&rdo;

東俊說：&ldo;這日本人殺了周濤飛，他一是心疼，再就是他治不了日本鬼子，沒有報仇的辦法。現在就是不知道，這韓復榘說得挺熱鬧，是不是真能和日本鬼子幹。&rdo;

東初笑笑：&ldo;大哥，韓復榘是山東的土皇帝，又是自己審案子，又是自稱韓青天，他就是為了他自己這地盤兒，也得和日本人玩命。現在黃河南岸全是炮，一排一排的。&rdo;

【13】

農曆初七晚上，聚豐德飯莊，還是上次大家聚會的中等規模的餐廳，還是裡外各一桌。仍然是女席在外，只是少了周太太和丁太太。

采芹說：&ldo;苗嫂子病了，要不一塊來多好！&rdo;

東俊太太說：&ldo;唉，壽亭好得這麼快，全是天保佑。苗嫂子下午來電話，託我給壽亭敬酒。壽亭又不讓祝壽，說一祝就把他祝煞。妹子，這樣，咱先不去敬壽亭了，就一塊兒敬天一個吧！是天保佑著壽亭。&rdo;

采芹說：&ldo;大嫂，咱等一會兒再敬天，還是先敬韓主席一個吧，是他讓咱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日本人要不是怕他拼命，要不是怕黃河南岸的那溜炮，還不早打進來了？&rdo;

翡翠說：&ldo;是，咱天和韓主席一塊兒敬，讓天也保佑著韓主席！&rdo;眾女人一塊兒舉杯向天。

裡間，壽亭看上去已經完全好了，苗先生坐在上首，左首靠著壽亭，右首靠著東俊。家駒東初也都挺高興。

苗先生說：&ldo;六弟，前幾天看著你就是不行了。六弟，你要是去了，那就把我生生地疼煞了！&rdo;苗先生濃眉一挑，&ldo;我苗瀚東當初梳著清朝的辮子留洋，刻苦學習，沒日沒夜地用功，盼的就是國家強大。唉，這國家不僅沒強大起來，反倒是一天不如一天。六弟，咱不說這些了，你這裡也好了，我的心也算放下了。咱慢慢地來吧。盼著戰事有轉機，咱一塊兒千一個！&rdo;

壽亭端起酒杯說：&ldo;苗哥，這日本鬼子也怕不要命的，韓復榘這一拉開拼命的架勢，日本人還真就在濟南外頭停下了……&rdo;

他的話還沒說完，登標闖進來，大呼：&ldo;掌櫃的，大事不好！韓復榘扔下濟南跑了！&rdo;

壽亭說：&ldo;胡說！&rdo;

登標說：&ldo;掌櫃的，現在滿街上都是逃難的，濟南府的人都往泰安那邊跑。韓復榘的那些兵滿街搶東西。咱們也跑吧！&rdo;

壽亭冷冷一笑：&ldo;你跑吧。&rdo;

登標突然一昂頭：&ldo;我不跑！我死也陪著掌櫃的！&rdo;壽亭用一種新眼光看著登標：&ldo;好，好樣的！你回廠，告訴金彪和護廠隊的弟兄們，只要那些亂兵一進廠，就給我開槍打！打這些王八蛋！&rdo;

登標堅定地應著，轉身跑去。

屋內，十分靜寂。

壽亭苦苦一笑，平靜地說：&ldo;苗哥，來，咱弟兄們幹一個！&rdo;

眾人愣了一下，還是舉起了杯，一飲而盡。

壽亭說：&ldo;老三，這裡頭你年紀最小，給你這些哥哥斟上酒。&rdo;

東初表情平靜，給眾人一一斟上。

壽亭端著酒杯站起來，眾人也隨之站起。壽亭淡淡一笑，說：&ldo;苗哥，東俊哥，這是天意！家駒，老三，這沒什麼！天意如此，濟南即將淪陷，咱弟兄們正好湊在一塊兒。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