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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亭騰地跳起來：&ldo;什麼？你是英雄？有你這樣的英雄？&rdo;

家駒忙更正：&ldo;我是說，英雄都難過美人關，何況我呢！&rdo;

壽亭坐回去：&ldo;家駒，剛才我在想，幸虧你沒趕上前清。要是在前清，你再幹李鴻章那個差使，那才熱鬧呢！&rdo;

家駒見壽亭的情緒有好轉，也就鬆弛下來，接著話頭說：&ldo;我比人家差遠了，李鴻章敢往英國外交部的紅地毯上吐黏痰，我可不敢。&rdo;說完自己帶頭笑起來。

壽亭拿過兩張報紙扔給家駒：&ldo;這報紙兩天沒唸了。你昨天是鵓鴿抱著窩進來了黃鼬‐‐驚了蛋兒。今天你又出使元亨。這兩天的報紙一塊念，補上。&rdo;

家駒見一切恢復正常，表情也輕鬆了，清了清嗓子：&ldo;先念外頭的事兒，還是先念青島的事兒？&rdo;

壽亭點上煙，指示道：&ldo;先撿著和咱染廠沾點兒邊的念，隨後再念那些用不大著的。至於那些娶媳發喪，還有那些獾生了個狗之類的狗屁新聞，今天就省了吧！&rdo;

明祖和賈小姐正在親暱，有人敲門，明祖站起，整頓一下，喊道：&ldo;進來！&rdo;

李先生又拿著布樣進來：&ldo;東家，挺好，這回烘乾稍微慢了一點，真是更鮮亮。&rdo;

明祖拿著布看，稍頓，他問：&ldo;李先生，他那方子和咱們有什麼不一樣？&rdo;

李先生想了想：&ldo;區別相當大，根本就不是一路。咱是純色為主，加色輔助。陳六子這方子全是中間色，多色調配，找不出哪一個為主來。我在另一個小槽裡試了一下，稍微有點出入都不行。另外就是他添了點助色劑。我覺得，這是他和咱最不一樣的地方。一般染藍，一加助色劑就偏黑。他這個不添助色劑，那顏色就在上頭浮著。董事長，這方子可不能外傳，咱有了這方子，全山東誰也不怕。包括濟南三元染廠，別看他廠大。&rdo;

明祖點點頭：&ldo;嗯。這方子就你拿著，別人連看也不讓他看。你去吧，再染一遍，要是沒有問題，開大機器染。從今天開始，你和新來的王長更到小夥房吃飯。工錢嗎，你肯定長，那小子的工錢再另說，咱先看看他那本事。但有一條，你幫著我留住這小子。我看他抽菸，打發人給他買一條子炮臺。跟著陳六子有什麼出息，給那麼點錢，整天吃鹹魚。那鹹魚比鹹菜都便宜。&rdo;

李先生一聽長工錢有自己，早已是點頭哈腰，又聽能到小夥房吃飯，更是受寵若驚：&ldo;要是再試一遍沒事，我看咱今天夜裡也別停下，連軸轉。&rdo;

明祖點點頭認同：&ldo;可以，記著那方子，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就是你也不能帶出元亨染廠。&rdo;

李先生表決心，然後出去了。

明祖又來到沙發邊：&ldo;思雅，這回你可辦了大事了。咱這布要是和大華染得一樣，用不了幾天，陳六子就得捲鋪蓋走人。&rdo;

賈小姐越發有理：&ldo;我說吧，掌櫃的再能，也得聽東家的。&rdo;

明祖嘆口氣：&ldo;唉！這不讀書不行呀，不認字，陳六子就吃了這個虧。《老子》上說&l;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r;，可惜他不懂。從此，大華將風光不再。哈哈，多虧你呀，寶貝！&rdo;說著把思雅攬入懷中。

賈小姐掙開：&ldo;別試了，快開大機器染吧。&rdo;

明祖想了想：&ldo;再試一次，真的沒問題了再開大機器。哼，我十五天之內就能將陳六子逼得無路可走。&rdo;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