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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間找塊布。老吳，沒事，我是在想事。噢，碰見你正好，咱廠裡一共有多少人？&rdo;

老吳毫不猶豫：&ldo;二百八十二個。&rdo;

壽亭說：&ldo;這樣，咱給每個工人在銀行裡立個存摺，先存上一塊錢，告訴他們不能提出來花了，這是底錢，要是提出來，以後就沒法往裡存了。告訴工人們，誰要是幹得好，咱就暗地裡給他們存，年下再告訴他們總數，一塊兒提出來過年。到時候也省得一個一個地發了。&rdo;

老吳說：&ldo;這個辦法好！&rdo;

壽亭說：&ldo;你就按著工人的花名冊存吧。咱這些夥計四十歲以上的也得佔一半了，都是跟著咱闖青島下濟南的子弟兵，實在也是不容易。過年多發錢！我這一輩子，就是不當守財奴！去存，按花名冊存，存到勸業銀行。就這樣吧，記住了？&rdo;壽亭瞪他一眼。

老吳點頭：&ldo;好好，勸業銀行。&rdo;

【8】

模範染廠馬子雄辦公室裡，他在和訾文海一塊兒看檔案。

馬子雄說：&ldo;董事長，到現在為止，日本貿易商報名的有七家，上海的有十家，只有林家還有另外的兩個廠沒報名。離著報名結束日期還有一個禮拜呢。讓我意外的是，英國人沒有報名。&rdo;

訾文海說：&ldo;可能中國境內貨源不夠吧。不用管英國人，他的布咱也沒用過，我還是傾向於用日本布。&rdo;

馬子雄說：&ldo;可能是這樣，沒有英國人更好！我覺得日本人還好對付一些。至於上海的那些廠，我差不多全認識。董事長，你看著，這次競標將空前激烈。日本商人分屬於各個不同的株式會社，這些會社又依附於不同的銀行，也是相互競爭。他們也都急於在中國發展。我估計，最後中標的可能是日本人。只是東亞商社沒有報名，是不是再催他一下？&rdo;

訾文海哈哈大笑：&ldo;他不來正好。滕井也有些老了。新一代的日本商人有些有軍人背景，有些是家族財閥，甚至過去的貴族也加入到開發中國的行列裡來。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rdo;

【9】

林祥榮正在辦公室裡處理手邊的檔案，孫先生進來了。

林祥榮抬起頭：&ldo;有事嗎，孫先生？&rdo;

孫先生笑笑：&ldo;那個日本人明石有信來了，在候見室等著呢。這人的中國話說得真好！剛才我怕他不會說中國話，就請劉先生一塊兒去，劉先生出來說，他的日語太棒了，是最高貴的那種日語。我看，人長得也不錯。&rdo;

林祥榮說：&ldo;噢？我把這事忘了。我這就見他。&rdo;

候見室，林祥榮進來了，明石有信身著黑西裝，戴著金絲眼鏡，文雅瀟灑。他一見林祥榮，站起來鞠了個九十度的躬：&ldo;打擾了。&rdo;

祥榮也還禮，明石有信雙手呈上名片：&ldo;井伊商社明石有信。&rdo;

林祥榮一聽這話，多少有些吃驚：&ldo;明石先生，原來是日本的名門望族呀，請坐。&rdo;說著遞上自己的名片。

明石鞠躬坐下。

林祥榮問：&ldo;明石先生的貴商社開業不久吧？&rdo;

明石一鞠躬：&ldo;小灶初起，多承關照！&rdo;

林祥榮說：&ldo;我看你的名片，貴社在霞飛路，那一帶的房子很貴呀！&rdo;

明石說：&ldo;是這樣，如果是一般日本商人，在什麼地方辦公都可以，但我家就不便這樣。&rdo;

林祥榮說：&ldo;明石先生屈尊敝號，林某可以在哪方面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