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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在塬上,臺發媳婦上塬去提麥莧,他從後邊把人家撲倒。……
這傢伙真是二桿子。白天弄事,要有人看見咋辦。
“開縫了。我不信是臺發,他傢俱才棗核大。可她說是臺發!”
“第二回把我草帽都壓扁了!她嫌麥莧扎屁股。”
臺發媳婦三五天提一回麥莧,他們三五天見一回面,都在麥莧積下。
“約好的?”
“唉!越弄越離不開,成事咧!”
興娃不知道能成啥事。要弄就弄,不弄就算了。只要不讓人家臺發知道就對了。滿臉憂愁個啥?你鎖子也有吃不了,拉不出的難暢!有趣。
“你說咋辦?”
你本事大的了得,還討教人!
“我不知道!”
“呃!你還是大戶人家的娃,屁本事都沒有!”
鎖子真的有點生氣,臉上顯出瞧不起的樣子。
“大戶人家能咋,我又沒弄過人家臺發媳婦,能有啥辦法。”
興娃也有點氣。你比我低一輩,竟然是不屑的口氣,簡直是瘋了。
“她要我和她跑出去,跑的遠遠的。吃糠咽菜,只要有我……”
興娃也不屑的回了過去。回身收拾棗剌,不想和他說了。
“跑出去,跑出去幹啥?兵荒馬亂,說不定跑出去她就叫人家當兵的弄了!”
這事興娃聽大哥和二哥說過。土匪、亂兵、搶女人。睡幾天腳一蹬,還算有情意。有的嫌是絆纏,槍一勾,嘣了。興娃覺得這話要說,給鎖子提個醒,這時鎖子挖鼻孔。
鎖子似乎也真被提醒了,他不挖鼻子卻抽鼻子。彷彿鼻子裡鑽了蚊子,不利通,也不值得摳就使勁抽。
“我說麻子狗蛋叔說媳婦!她就抱住我哭!”
興娃明白了。為這事他也埋怨過麻子狗蛋叔,埋怨歸埋怨,臺發媳婦抱住他哭,他就殺麻子狗蛋叔出氣,不值得!不怪說十媒九臭,才動聲就臭了。
“我啥時弄些臭泥,把他麻子坑坑填平!”
鎖子不是恨了,是捉弄的意思。
“我想……”
興娃搔著光頭,他知道鎖子這貨,不受人勸,有時太自能。上學時在茅房捉住傢伙,噴射出尿花,帶累得自己多挨先生五個板子。如今受帶累不是五個板子的事,臺發家人知道了不把你傢俱割了才是怪事。人家臺發他表哥可是劁豬騸羊的把式,不是好惹的。
“你想啥?”
“你以後不要弄了。”
“弄一回和弄十回犯的是一條罪。”
興娃頭一回聽這話,很希奇,笑得真有些傻。他現在和鎖子並排坐著,手在草根下刨。
“我他媽的……”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鎖子胡來(2)
第三章 鎖子胡來(2)
鎖子望著裂了幫的鞋,不說了。
“後悔了?”
“後悔個屁。摟住布葉死,做鬼也*。要問媳婦,對不起布葉。她偷偷給我做鞋哩。說我腳比臺發大一指多,是個男子漢。”
鎖子聲很深沉,那種動情的眼神,讓興娃感動。剛開始他懷疑鎖子在吹牛。有回他說:麻子狗蛋叔說他會打拳,我佔江大一個耳光打的他栽了個跟頭。爬起來嘟嚷:這風真大,咋吹的人栽跟頭。聽的人笑了,沒人信。還有一回,他吹得更玄,說他佔江大掇住火車屁股,火車一急閃了腰爬了幾天不能動。這回不像是吹牛,愈說愈讓你相信。他和臺發媳婦真的好上了。你看叫布葉那神氣,讓興娃羨慕。
興娃不由得想,自己也該有個媳婦。想到這兒臉就燒,就紅。他媽的鎖子很坦然,像說別人的事。他確實有點男子漢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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