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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遭受的人生第一個打擊,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走出來,也是在這時候他明白了不是所有感情都會有好的結果。
十九歲那年順利參加殿試,誰也沒料到他在殿試前夕迎來了人生又一個打擊。突如其來的一場病,讓他無法順利參加殿試,只能拖著孱弱的身子回家養病。
病痊癒後,生父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風光迎娶了兩廣總督盧興祖之女盧氏。一個是才華驚人的翩翩公子,一個是貌美如蘭的大家閨秀。兩家門當戶對,顯得十分登對。這本是一樁再好不過的婚事,只是生父的心中始終有一道傷疤無法痊癒。
看著知書達禮的盧氏,生父既高興又悲傷,表妹曾是他心頭的不可替代,如今所娶非人,縱然盧氏是位難得的佳人,但他依舊有一絲惆悵。盧氏也心思巧妙的發現了丈夫異樣的情緒,但是賢惠如她,並沒有追問丈夫前塵往事。
某天,生父在書房念書,忽然覺得背部有些癢,盧氏恰好發現了他的不自然,於是幫他撓撓癢。這種貼心的主動,生父有些感觸。有的時候夜深了,生父發現妻子沒有睡意,還在聚精會神地搗鼓鳳仙花,在製作著染指甲的液體。還有的時候,兩個人跟小孩子似的,玩玩捉迷藏,好不愉快。
生父在盧氏一天天的關心下漸漸也對她動了心,這份感情來得有些遲,但幸好不算太晚。在與妻子的相處中,生父發現盧氏竟然還是一位才女。盧氏才華橫溢、飽讀詩書,能夠與他侃侃而談。他們吟詩作賦,賭書潑茶,茶香氤氳在空氣間,兩人的相處溫馨至極。
從此他對盧氏的愛更深了,這種感情與對表妹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如果說表妹只是情竇的懵懂,那麼盧氏便是陪他過著細水長流生活的那個人。一起坐在院子裡乘涼,一起嬉鬧。兩人同床而眠,夫妻間總有說不完的話。
早晨有時盧氏先醒,她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生怕打攪了生父。有時也是生父先醒,他會坐在床邊看著妻子美好的容顏,恍然有種已經走過半輩子的感覺。
那是一個普通的早上,生父睜開眼時發現妻子已經不在房中了。天剛破曉,還有些昏暗,他點上了燈,發現燈下有盧氏的一支玉釵,玉釵上還有盧氏的溫度。他拿在手上,想像著盧氏將它斜插在發間,定然美麗動人。他真的沒有預料到,這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會有如此意外的美好。不知不覺中,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盧氏,表妹的身影也早已不在了。
令人惋惜的是,生父與盧氏只有三年的夫妻緣份,三年後盧氏因難產而亡。卿卿佳人就這樣撒手人寰,生父措手不及,幾近崩潰。他們只是攜手了三年而已,上天為何如此薄待盧氏,他驚愕只是一夜間夫妻倆就已經陰陽相隔,此生再也不能相見。那時,生父無法接受妻子已經離世這件事,他將盧氏的靈柩放在禪院裡,遲遲都不肯將她下葬。
每到盧氏的生辰祭日,他更是肝腸寸斷。那些過去只是覺得尋常的日子,如今叫他難以忘記。牛郎織女尚且都能一年一會,在七夕佳節見上一面。而他與盧氏卻是死生不復相見,那琴絃和鳴的三年就像黃粱一夢。
盧氏死後,生父鬱鬱寡歡。即便續娶了官氏,還有顏氏為側,也彌補不了內心的痛楚。直到遇見了另一個女子,我的生母沈宛。
生父在人生最後的一段時光裡,某次有機遇去江南小住了一陣。那時,友人顧貞觀為他介紹了當地一位頗有詩詞才華的名妓沈宛。
生母自小在江南長大,是個漢族女子。而生父何以知道這個女子,皆因那些漢家文友的讚美之詞。生父的文友裡,屬江南人士居多,聞聽此才妓,慕名買場,又薦與生父。所以她的才華,生父很是欣賞。也許是對尋覓知己的渴望與憐惜,兩人有情有意,遂結金蘭之好。
生父回京後,託好友顧貞觀將生母接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