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不仁不義(第1/2 頁)
開雲城,崔府,雄暉別院。
此處是歷來崔家家主的居所,只談情不說事的地方,然而此時,正值夜深人靜,雄暉別院中卻是氣氛凝重,下人們更是噤若寒蟬。
主院中,崔智東坐在主座,崔子華立於左側,一旁的紅木榻上,崔子軒正昏迷不醒,大堂正中,崔煒跪在地上,眼神平視前方,脊樑挺得筆直。
“崔煒,”崔智東一手扶著額頭,滿臉氣極鬱結之色,另一手顫抖著指著跪著的崔煒,咬牙道,“枉你聰明一世,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卻如此愚蠢,竟做出這等不仁不義之事……若是傳了出去,叫人如何看待我崔家!”
崔智東振袖一揮,桌上的茶盞飛了出去,砸在堂中,崔煒的正前方,砂紫色的茶盞碎了一地,茶水滾燙,濺在他的衣袍上,卻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垂首彎腰,深深作了一楫,“崔煒辦事不力,願受一切責罰。”
“責罰,責罰,責罰你有什麼用!如今我崔家形勢艱難,若非山海樓出面相助,還不知要被那兩家如何欺辱!我們報恩還來不及,你倒好,把那凌崎獨自一人留在連雲山脈中,讓她一個小姑娘去面對六階妖獸!這若是旁人倒罷了,可她是山海樓的人啊!崔煒,你說說,如此大罪,我責罰你有什麼用?屆時山海樓震怒之下,我崔家都要被連根拔起!”
崔智東怒髮衝冠,氣得胸膛高高鼓起,眼見他對著崔煒就要一掌呼去,崔子華連忙上前兩步,擋在崔煒身前。
“父親,萬萬不可,現在不是興師問罪的時候!我倒是覺得,不必太過擔憂那淩小姐的安危。”
聞言,崔智東眼睛驟然一亮,他理了理衣袍,沉聲道:“此話何解?”
“據煒叔所說,那淩小姐執意留下殿後,態度堅決,想來是有什麼制住那六階妖獸的手段,否則必然不敢如此託大。何況她是山海樓的人,縱然只是一個接待,但身上總歸有些保命底牌才是,因此我認為,她應當不會如此輕易便死去。”
“華兒言之有理。”崔智東略一思索,讚許地點點頭,卻是話鋒一轉,“可就算那凌崎沒有性命之憂,崔煒獨留她一人在連雲山脈裡,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此事一旦傳出,於我崔家的聲名可是大大的不利。
“再者,我三月前去山海樓的那一趟,見過山海樓的柳掌櫃,依我所見,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定不簡單,絕不僅是上下級的關係,而是要親密得多。當時若不是有凌崎攔著,子軒怕是都要被柳青就地格殺了!有這麼一層,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崔家以後和山海樓的合作,可真是……”
崔智東憂心忡忡。
三個月前,崔子軒受他之命去向凌崎提親,而他本人則是掐著點,在柳青尚未出來之前趕到,搶先扇了崔子軒一巴掌,再將他牢牢護在身後,這才使得崔子軒沒見到柳青,也沒感受到柳青身上那股恐怖的威壓。
那日之後,他便對山海樓諱莫如深,雖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山海樓威名赫赫,又有一個金丹期的掌櫃坐鎮,他縱是有千萬般計策都不敢使。
這件事,崔智東誰都沒說,也不敢說。因此崔子華聽他如此說,心中頗為疑惑——父親不是築基中期的修士麼?竟然還護不住子軒?
想著,他還說了出來,卻看見崔智東臉上的苦笑。
此時的堂中就他們四人,外面還佈下了一道隔音罩,崔智東不再隱瞞,低聲道:“此事休要再提,那柳掌櫃的修為深厚,我遠遠不是對手。”說著,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下,崔子華和崔煒俱是一驚,他們哪還不明白家主的意思,當下眼中皆是一片驚駭。
正當這時,門外的守衛突然敲響了房門,“家主,大長老派人來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可需要他來一趟?”
崔智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