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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旁邊某幢像&ldo;土樓&rdo;一樣的樓道里見著這位我還不知其底細的神秘人物。我的猜測還沒結束,在前面引路計程車兵已將自己騎坐的馬匹往左邊拉轉過去,隨即那馬便載著士兵走入街道旁邊一條小路,其餘人在後也紛紛扭轉馬頭,尾隨著走上小道。這是一條沒做過任何磚石鋪砌的泥土小徑,道中間稀稀疏疏有草葉從被踩實的土裡鑽出來。馬走了不到十分鐘,我們進入一片密林,在林中放慢行走速度,但仍有不少樹枝條從上面垂掛下來,撲打在人和馬的臉上。樹林中濕氣重,光線明暗參半,一團團經樹林空隙溜進來的陽光緊貼在林中各處,它們好長時間都不動彈一下的樣子,酷似一群剛從陰曹地府裡出來,想探視人間新聞的小鬼的花色臉盤,我走過後轉身回望,這些散佈在陰潮樹林中的鬼臉又變化成了成熟結實的金色向日葵模樣。在我右邊走著的一個士兵不像別計程車兵,手裡老提住韁繩不肯放鬆,自從離了大道走進密林,他的手就沒摸過韁繩,而且所騎之馬的體形又大於其它隨行馬匹,像他這般大大咧咧任由牲口自己跑路的做法難道不會出什麼錯,我真有點為他的魯莽擔心。等馬隊鑽出樹林,我們這批人的行進路線就與不遠處城牆並排著往前方延伸,這片密林生長在城牆內側,一直都受著城牆龐大身軀保護,從來就沒被自城外山區吹來的狂風摧殘過。在小路那頭,這時出現了幾座人工搭建的帳篷,在帳篷之間有不少荷槍實彈計程車兵走動,而且這些士兵的手腳在由古城牆、草地樹木、泥徑和帳篷組成的這張風景畫裡劃動得非常快,快得有點滑稽,這突然增強了我此時的自信心,我不再去多琢磨,因為按照經驗,舉止行為顯得滑稽可笑的人,有可能是善良之輩,我要學右手邊士兵騎馬的樣子,放開手中韁繩,把身下這匹馬看作一個玩具,或是把它當成我新交的一個朋友,由著它向路那頭的帳篷走去。後來進了帳篷才知道,召我前來的新特派員原來就是以前軍械庫裡的上司,我的老上級、老頭頭,蓮先生也跟了他在這兒做一名副手,難怪我在剛才幾分鐘之前能如此有把握丟開馬的韁繩,對陌生馬兒一點都不加以控制,原來接我來見面的長官是我的故交,人與馬都是搭配好了的。但故交歸故交,此時的上司已是官升幾級,故人為官,官架子還是不能倒不能碰不能沒有的,換個內容,這點也能適用於特派員身邊的蓮先生,蓮先生是位畫家,他並不看重官銜高低,卻視自己的畫作如生命,別人不管是不是他的朋友,對他的畫風都不可說三道四,蓮先生脫稿的畫卷好比座落於天邊的某片山林,該怎樣就怎樣,有味沒味盡屬天賜,在這片山林面前,任何人的嘴巴都是臭的,是俗氣的。看得出來,在我還沒走入帳篷之前,小蓮已從勤務兵口中得知我被帶到,當我來到軍帳門口時,小蓮離座向外走來,他身後跟著的就是報告訊息的那個勤務兵。兩人一握手,小蓮見到了我略顯吃驚和興奮的臉部表情,而我把眼光在他臉上草草一掃之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在帳篷內的佈置上面。軍帳裡的情況對我來說也熟悉,這是軍隊打仗臨時組建起來的一個指揮部,除幾張桌椅,最多的就是電話和發報機了,還好,這兒不是&ldo;土樓&rdo;,所以進出這兒的人說不定還是有希望的。蓮先生長時間打量我,我此時的眼光也在他身上和帳篷裡所有東西之間很自由地來回遊盪,我們兩人一時間竟忘了相互寒喧幾句。不說了,不說了,已經過了說話時間了,我伸手去小蓮腰部,使勁讓四個手指鑽入他軍服外繫著的皮帶裡,然後用足力量往上面提拎,小蓮一邊向後蹲,一邊用鞋底碾壓我腳背,嘴中發出只有久違老朋友見面時才有的咯咯咯的笑聲。特派員幾分鐘後在另一頂帳篷中接見了我。我與特派員見面,好像跟小蓮不同,好像是按照某種規定、按照一整套複雜程式來辦的。我當著特派員的面,沒說自己坐牢和被取保出獄的事。可是他知道。我也沒說如今我在監獄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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