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詩歌會(第1/3 頁)
爸爸咀嚼片刻,說:“阿凡,想不到你的古詩還真有功底,這首詩格律嚴,對仗也工整,很有詩味,全詩扣著‘書中書外’四字,扣得很緊,你是什麼時候寫的?”
邱素萍說:“前天,他剛看完你的《這雨》,剛好逢著下雨,就寫了。”
“難得你有這份心腸,好,我就全按你的韻腳,根據《這雨》給你和一首詩怎麼樣?”
眾人齊聲鼓掌。
“非非,你幫我取毛筆來,我寫古體詩習慣用毛筆。”
邱素萍大喜,按爸爸的要求取來毛筆、墨汁和白紙,張不凡也高興地在一邊幫她的忙,大家的興致便上來了,除了阿冕,全都圍到文老師的身邊,看他寫什麼,只見他醮足墨,一揮而就。
邱素萍就在旁邊念:“難得少年解我狂,書中試與說迷茫。來時本帶深深意,去後當餘脈脈香。既已多情歌晚雨,何妨著意悟斜陽。喜知你有魂如雪,足慰平生洗愁腸。”
一邊念一邊還提醒大家注意,是不是每一句的最後一個字都與張不凡一樣。
正在解釋,爸爸已經寫罷,笑一聲道:“就事論事,不必求工。寫得還不如阿凡呢。”
大家正捧這詩,朱朝吾忽說:“老師,你把我的雅興也招來了,非非,也拿一張紙來,我也照著張不凡的韻腳和一首,你說可以吧?”
邱素萍喜道:“有什麼不可以?”馬上拿一疊紙出來,說:“這回全部人寫都夠了。”
朱朝吾說:“其實我是不懂詩的,湊湊熱鬧,算是給生日助興吧,請勿見笑,先把這話交代明白,寫不寫由我,看不看由你們,笑不笑誰也不由。”
一面揮毫便寫:“也莫疾呆也莫狂,風霜歷盡豈迷茫?”
邱素萍嘴巴一撇,覺得這句不好,正要發表意見,爸爸卻說:“果然是朱朝吾,起句就夠灑脫。”
邱素萍說:“有什麼好,故作姿態罷了。”
朱朝吾笑笑又寫:“當時不負一層意,今日何來兩支香。”
大家說好,邱素萍說:“好什麼好,兩支香這裡的支是一個平聲,但是你這裡應該用的是仄聲。寫七律,連格律都不對,哪好了?”
朱朝吾說:“依你說,用什麼字好?”
邱素萍說:“我說嘛,就用炷,兩炷香,今日何來兩炷香,二四六分別是仄平仄,不比仄平平好嗎?”
大家鼓掌。
邱瑞然和文畢恭對看一眼,微笑。
朱朝吾笑道:“這個炷字嘛,是更符合格律一些,但總是給我一種五大三粗的感覺,我心裡過意不去,所以還是兩支香好啦。”
“為什麼?”
朱朝吾以筆指指邱素萍母女倆,說:“這樣就是兩支香,兩個都這麼苗條,你說要是寫成兩炷香,我於心何忍?”眾人又笑起來。
邱素萍跺著腳道:“死朱朝吾,原來是開我和媽媽的玩笑。阿冕姐,這種人還理他幹什麼,吹了他算了。”
抬頭看到阿冕坐在沙發上不語,似乎沒聽到這話,心中有點不安,一時也不甚在意,低頭再看時,朱朝吾的詩已經寫完,後兩句是:“人盡多情歌晚雨,我獨含笑慰斜陽。此生唯願魂如雪,何必傷春說斷腸。”
爸爸在一旁說他灑脫,能看得破,邱素萍說:“看破有什麼好,要介乎看破與不看破之間,沒有七情六慾,何必還活?”
朱朝吾說:“非非,我的意思是說,該放過的就放過,不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不是說要做到心如止水,沒點感情。”
“你看,也莫痴呆也莫狂,一派教訓人的口氣,難道懷念過去的人就是痴呆就是狂?不是不是,完全不是。”
“你看,又是非也非也,你爸爸真有先見之明,定了這樣準確傳神的小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