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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枝也與他對視著,似乎在辨認他眼裡的情緒是什麼。
迎著宿枝的那雙眼眸,業懷放輕了抓著宿枝的力氣,將巨大的龍頭貼在宿枝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喊道:「宿枝。」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自己巨大的龍嘴一張一合,會把面前的宿枝嚇到、吹跑。
宿枝則平靜地看著業懷。
看上去業懷化沒化龍對他沒有影響。
但也只是看上去。
他見業懷化龍成功,以為業懷的心境與原來不同,出現在這裡多半是不認可他接下來的行為。沒準會斥責他,強硬的要他改變……可要是對方真的如他想的這般做,他在對方的眼裡又算什麼?
察覺到這點,宿枝壓下心中的悲涼,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
而在這時,那條龍卻小聲地與他說:「我化龍了。」
「……我看到了,然後呢?」宿枝淡淡道。
業懷裝作看不懂對方眼中的不安,天真的笑了。他朝著宿枝張大了嘴巴,像是撒嬌一般的說著:「這次我的嘴裡有龍珠了,你不會覺得黑了。」
他的聲音放輕太多,就像在與宿枝說著極好的轉變。
這句話一出,瞬間燙到了宿枝的眼睛,裹住了宿枝發冷的身體。
甚至不需要多想,宿枝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而業懷看得出宿枝的變化,只覺得心痛。
他忍不住想著如果他是宿枝,如果是他對著宿枝的屍體多年,被困在愛人的頭顱中,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不出來。總歸不會比宿枝好。
而他能夠理解宿枝,所以他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忙著對著宿枝說:「外面太吵了,我們走吧。」
他見宿枝不反駁,一本正經道:「在沉睡的這些日子,我遇到了好多的人,好多的事,有時看得多了,想得久了,就會覺得與其執著那些無用的、乏累的,不如帶著你,一起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會追趕我們,傷害你的地方。在那裡,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是嫌周圍太靜了,我就拖著你去城裡看看,等著天涼了,我就圍著你,不讓寒風吹著你,你就在我身邊護著我,你說好不好?」
他描述的生活很好。
好到像是與宿枝毫無關係,好到不是宿枝能夠擁有的生活。
宿枝張了一下嘴,黑眸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但沒有說話。
業懷毫不介意,他看懂了宿枝的表情,只說:「等日後我們都老了,若是遇到了寧歡,我便按著你的頭跪下,說都是無用的兄長拖累了你,害了你,你要是生氣,怎樣都可以。我們會告訴她,她的兄長不是不想幫她報仇,只是她那無用的兄長實在做不到連累無辜的人,只能做到這了……而你是什麼德行,什麼樣子,我想寧歡也很清楚。」
這句寧歡很清楚,一下子擊碎了宿枝臉上的面具。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彷彿看到了寧歡,也看到了過去的那些舊人舊事。
而這些人都在質問著他做了什麼,他回答不出來,最後迎著瓊海蕭瑟的風,混亂地朝著業懷輕輕地點了點頭。
像是無力掙扎,也像是不想掙紮了一樣,他現在只想休息了。
所以,就和業懷走吧……
雖然他們兩人誰都沒提,但在業懷說他嘴裡有龍珠的那一刻,宿枝就聽懂了業懷的潛臺詞。畢竟上次業懷吞他的時候,嘴裡是沒有任何光的。業懷如今告訴他嘴裡有光了,不過是在邀請他繼續千年前的事情。
但宿枝並不怨恨。
如果重返大陣,困住飼夢,是業懷如今想做的事,那他這個無處可去的人,自然也會陪著業懷……
縱然不提,但他們經歷了這麼多,早已懂得了一件事。
飼夢是人心的惡意,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