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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終成眷屬,這份安慰,又豈是任何人所能瞭解的。”
“不錯,爹是終於如願以償了,但其間所歷受的艱困凌辱,也是任何人都未領受過的。”
海一帆遠眺大海,整個人沉緬在悲憤的往事中,語音呢喃,似夢吃,又似自語……“那是一個冰封雪裹的冬季,關外朔風,透膚澈骨。爹懷著滿心熱望而去,換來的只是訕笑和辱罵,他們摜碎爹的禮品,甚至用糞便澆淋在爹的頭上,然後將爹從堡中攆了出來……”這些爹都默默承受了。因為爹知道,他們目的在激怒我出手,以便名正言順將我殺死。
“第二天,爹仍然一本初衷,重整衣衫,再備禮物,結果被藍衫神君用荊條毒打了一頓,並且將爹綁在馬後,在雪地冰石上拖著狂奔,直到爹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才罷手。
“為了不負你娘,也看在她的份上,爹咬牙忍受,沒有作絲毫反抗,匆匆裹傷敷藥,第三天一早,又去了韓家堡……”海雲情不自禁地低叫道:“唉!可憐的爹爹!”
“這一次,爹的幾位結義好友都已聞訊趕到,你娘也顧不得羞恥,含淚親自跪求父兄,他們才沒痛下毒手。但卻將你娘割發斷釵,剝去外衣,當眾驅出了家門。
“就這樣,爹和你娘總算結成了夫婦,可憐成婚之日,你娘身上還穿著向鄰婦借來的舊衣,當行禮成婚後,洞房裡看不見一絲笑容,那情景,當真是‘紅燭照愁顏,冷酒含淚咽’。你娘痛哭了一整夜,從此成了海家主婦。”
海雲聽得熱淚盈眶,鼻酸欲泣,輕問道:“從此以後,娘就沒有再回過韓家堡?”
“不!”海一帆搖頭說:“每年的三月,我們都不辭千里趕去韓家堡向你外公祝壽,但每次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前後整整十年,韓家堡始終對我們恩斷義絕,閉門不納,除了乳母周大娘還偷偷由後堡溜出來和你娘私見一面之外,父女之情,嶽婿之義,根本就不存在。
“你娘心灰意冷,憂鬱成疾,竟不幸得了這嘔血絕症,於是,我們才全家退隱海島,發誓永不再回故土。”
述完了往事,海一帆緊攬著愛子,顫聲問道:“孩子,你替爹想想,這能叫人不記恨麼?如果這禍事發生在三年前,或許為父會勉強為其難點頭承擔,現在你娘已飲恨而逝,我們和韓家堡還談什麼情?還談什麼義?”
海雲無話可答,只好低頭不語。
海一帆仰面長嘆,喃喃又道:“那十年之中,我們無時無刻不在企求他們的諒解,結果什麼也沒有得到;我們何嘗不想娛親心,盡孝道?是他們吝於接受,豈能責備我心地狹窄?”
海雲輕叫道:“爹!別再說了,咱們回去吧!”
海一帆道:“孩子,你說咱們是個心地狹窄的人嗎?”
海雲首道:“雲兒不敢批評爹爹,但是——”
說到這裡,連忙住口。
海一帆張目追問道:“顧不得損壽折福,只求她能多活幾年,為博她歡心一笑,爹願意傾其所有,連性命亦在所不惜。”
海雲輕嘆道:“可惜娘去世了,如她老人家還活在世上,只怕會對爹爹大感失望……”
海一帆不悅道:“雲兒,你這是什麼話?”
海雲屈膝跪了下來,仰面道:“爹!請恕孩兒直言冒犯,爹當年所受的委屈,孩兒深為不平,也深感難過,但那究竟已經過去二十年了,而娘一生耿耿於心的,正是未能重回韓家堡侍親盡孝,爹既然深愛母親,為什麼竟不肯成全母親的夙願,替她老人家代進孝道“住口!”海一帆鬚髮怒張,沉聲喝道:“你娘何曾有過夙願,要為父替她代盡孝道?即使有,韓家堡如今已經片瓦無存,這孝道也海雲應聲道:“娘留下香囊地圖,繡有‘急時可相尋’字句,這就等若她老人家的夙願遺言,爹爹若願挺身出面,承擔下緝兇復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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