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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崗日期正是兩天後——兩天後,他就會有一份見得了光的工作和收入了。
——新鮮!
他自嘲地一笑,瞬間就做出了“接受這個聘書”的選擇——他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一旦想通各個關節,做事情便不會有任何猶豫,任憑人怎麼勸阻都無濟於事。
他這可以說是果決,也可說是自負;可以說是執著,也可說是頑固——端看你是誇讚還是諷刺了。
‘你哪一天不配藥了,倒是可以到我這兒來接委託——說真的,你這性格還挺適合這行的。’小老闆曾戲謔地對他說,‘不考慮看看麼?雖然風險高,但是收益也很可觀啊!你玩兒了這麼多年的藥劑,也該覺著沒勁兒了,換個工作也不錯啊!’
‘對,我是覺得無聊了。呵,你說得對,換個工作也不錯。’他當時是這般答道的,‘我明日就去招聘市場看看。’
他滿意地看到小老闆的臉一下鼓成一個包子。
——換個工作也不錯。
——然而我比較想換個普通人的工作。
於是,他當時一時興起,便整理了自己那一摞落灰的證書和多年前學生時代的論文,溜達著去了人才市場,隨便投了個公司——就是今日發聘書給他的那家遊戲公司了。
披上大衣、戴好墨鏡,他準備出一趟門——他出門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以後不會再混那一行——算是金盆洗手——應當跟以前的“朋友”告個別。
他其實沒什麼朋友,唯一算得上有些交情的,只有來今茶社那個怠惰的小老闆。
現在正好是下午,茶館營業時間中——擇日不如撞日,他決定今天就去看看許久未見的小老闆。
臨走前,他去工作室裡取了一個小藥瓶,裡面有以毫升計的少許液體——那是他最新的傑作,也是他帶給他唯一熟人的最後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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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趴在櫃檯上睡覺的小老闆聽見了他進門的聲音,痛苦地張開惺忪的睡眼,“你怎麼來了?”
“跟你告個別——我要改行去做‘遊戲策劃’了。”他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哦……啊?你說啥?!”小老闆託著下巴的手一鬆,腦袋“哐”地磕在了桌上,頓時睡意全無,指著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驚訝道,“你?!遊戲策劃?!!”
不止小老闆,他自己也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態,“我也不知道那群招聘的出了什麼問題。不過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了——我、後天起、做遊戲策劃。”
“估計是你那一堆學位把人家唬住了……”小老闆嘀嘀咕咕地怨念著,“你真要不幹了,沒有你的藥,‘醫生’和那有錢小子會哭的……損失啊損失……”
“你是惋惜你自己的代理費吧?”他了然地撇撇嘴,揭穿小老闆的心思,從兜裡掏出那一劑藥,“這個給你。”
小老闆眼睛一亮,接過那細小的藥瓶,放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地看著,“新藥?”
“對。”他在櫃檯前找了把高腳凳坐下,擺弄著一個錫制的茶盒,“本人最後的出品了。只此一瓶,連配方都沒留下。你大可以把價格要到天上去。”
“這藥的效果怎麼樣?”小老闆眨眨眼,期待地看著他。
“你有興趣的話,不妨自己試試。反正我不介意。”他嘲笑地看了看小老闆。
“……謝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小老闆無語地收起藥瓶,“你真就這麼不幹了?”
“對啊,我想換種生活。”他眼中浮現出倦意和乏味。
——像普通人一樣:正常地生活,有一個平庸的目標、有一個可以為之活下去的信仰。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