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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趿拉著拖鞋,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雙臂搭著,語氣隨意。
「怎麼著,有心事啊?昨晚喝了那麼多,是看見小江灣心都亂了吧。」
聞彥庭揉著太陽穴的動作一頓,眉頭緊鎖著,臉色沉了幾分。
「別胡說,我對她只是親人,僅此而已。」
臥室外的江灣握著門把的手猛然頓住,一瞬間,渾身力氣皆失。
她忘記了有內/衣還落下,剛準備進門來取便聽到聞彥庭的這一句。
原本羞紅的臉瞬間冷卻,昨夜好唄高高拋起的心也在這一刻跌入了谷底,從心底寒到了腳尖。
她握著門把的手還顫抖著,指尖都跟著發白。
聞彥庭說這話時,心裡也有異樣。
他昨天還在夢中肖想江灣,翻雲覆雨,但這樣的話他怎麼能說出口。
陸硯生眉頭微微一蹙,身子也跟著後仰。
「你說這話可就沒良心了,小江灣可是照顧了你一整晚,我剛進來時可還看到她從你房間裡走出來,看樣子八成是一晚上沒睡。」
他雙手抱著後腦,嘖嘖作響:「可憐哦,伺候的是個負心漢。」
聞彥庭聞言皺緊了眉,他抬眸看著陸硯生,有些猶豫:「我昨天喝多了,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陸硯生挑著眉頭:「我怎麼知道,這你應該去問小江灣,我倒是覺得你現在這話就不該說。」
「你昨天那個樣任誰都不會信你對人家小江灣沒有一點想法,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她早都不是當年那個小豆丁了,你還當然人家是你閨女呢?人家現在是知性成熟的女性,身後邊追了一堆野男人跟屁蟲,只有你還過不去心裡的那個坎。」
陸硯生調侃著,邊說邊啐了一口:「你要真是不喜歡,你昨天跟那個鐘遲吃醋叫什麼勁啊?」
聞彥庭被戳中了心事,表情都有些僵硬。
「自家白菜被豬拱了,我身為她的監護人,有權利為她把關。」
陸硯生擺了擺手,冷笑一聲,不想和他多扯:「你就嘴硬吧你,遲早有你後悔的。」
後面的話,江灣已經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了。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聞彥庭心裡的地位與重要性,更輕賤了自己的感情與尊嚴。
陸硯生的官司早就打完了,是她一直找著這樣的藉口留下。
也是在那一天,江灣收拾東西準備和鍾遲回墨爾本,甚至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還是陸硯生給聞彥庭帶去的訊息。
他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沒有多勸些什麼,只說了一句。
「你就一句話,我不信她不會留下來。」
聞彥庭什麼也沒說,只是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江灣上了車。
車子從庭院漸漸駛出,最後消失不見,聞彥庭捻滅了菸頭,將那口濃霧從喉嚨處吞下。
這種感覺要比當年來的更難受,至少九年前,他不是親眼看著江灣離開。
菲傭來打掃房間時,聞彥庭就坐在落地窗前一根一根地吸著煙,陸硯生離開了,他知道自己勸不動,犟骨頭比誰都懂得如何折磨自己。
菲傭抽動床單時,無意掀開了那個曾被墊在身下的被子。
一抹鮮紅映入眼裡,菲傭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了聞彥庭。
「聞先生,請問您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需不需要我幫您叫醫生?」
聞彥庭回頭望去,語氣平淡:「怎麼了?」
菲傭將手裡的床單微微攤開:「我看到這裡有血跡,想著是不是您的身體不適。」
聞彥庭怔住,手裡的菸頭被扔在菸灰缸裡。
他大步上前掀開被子,一塊血跡斑駁,連帶著被子裡藏著的被遺忘的b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