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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她居然要念小說給我聽。
&ldo;喂,&rdo;我只想阻止她,打消她的這種念頭,&ldo;就算你把世界上所有的小說都讀給我聽,我依然不會買或者去借半本小說的。&rdo;
&ldo;如果全都讀完了你還想看什麼?你就聽聽這一段嘛,很有氛圍的。&rdo;
&ldo;小說要通讀下來才會理解哪裡有氛圍。&rdo;
&ldo;你還很懂嘛。這些氛圍的營造手法一般用環境描寫,你聽聽這段,&rdo;她坐直了點,右手把額頭上的頭髮捋向一邊,防止它擋住視線。&ldo;這段不好。&rdo;她又翻了幾頁。
我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裝出暈暈忽忽想入睡的樣子,真心希望當時自己沒有說什麼不喜歡小說之類的話。我聽到書頁翻動時碎碎的聲音,感到陽光透過窗簾點亮了沉默的木質傢俱,灰塵在光線中翩翩起舞。這一刻的感覺似乎曾在某處出現過,相似感油然而生。我清楚的知道兩年前的某一天我拿了把剪刀剪斷了這些引起思念的痕跡,剪去了已經成形的畫作讓紙只剩下空白。
&ldo;在這類似花園的場地上,在黃昏的餘暉漸暗下的時刻裡,在菊蘭花香飄逸的空氣中,伯明的眼神中藏著無盡的傷痛。他眺望遠山,不讓前方的枝葉遮住他的雙眸,也不讓小雪注視他的雙眼,因為他知道,小雪能透過他的眼神看穿他的心事。遠山被山霧繚繞,依稀可辨的香氣在追隨落日的腳步消隱在這無法言明的氛圍中。數不清的回憶纏繞在伯明心頭,正不斷被他的冷落心情凝結成冰,牢牢地貼附在他的內心。可怕的是,每一塊結晶的冰上都會出現一張回憶中的面孔,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述說著對現在來說可有可無的曾經。只可惜他不是小越那樣的魔術師,在轉眼間就能黑白顛倒,用快樂替代悲傷。那種魔力他接下來的日子都會幻想擁有,卻永遠也得不到。一陣風吹過,發出的聲響彷彿在抗議他當時的逃避。但小雪聽不出來,她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不可能有這樣的感覺。一個單純得無可救藥的女孩,不知道當年的他‐‐
&ldo;&l;伯明,&r;小雪的聲音依然是那樣的輕柔,&l;我們明天就走,好嗎?&r;
&ldo;&l;你相信嗎?&r;伯明問她。
(當然不相信。)
&ldo;&l;你說的是……我只能相信呀。&r;小雪帶著不可測的絕望,用肯定的語氣說,因為當時她也親眼目睹。&l;那你呢?&r;
(我也不相信。)
&ldo;&l;我也不能不相信。&r;伯明有些猶豫,他‐‐&rdo;益然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我,那眼神似乎在問我到底是誰,&ldo;哥,你怎麼了?&rdo;
我發現我看不清她的臉了,陽光結成幾團模糊的影子在我的眼眶中閃爍著,而一切聲音頓時從我的耳邊被抽離了出去。我能有些意識的時候,發現我正低著頭,雙手撐在眉梢上,眼眶和麵頰像被潑了水一樣溫潤。我站了起來,不理益然的詢問,快步走進了衛生間。我在昏暗的衛生間裡蹲了下來,感到頭痛欲裂,血液似乎都在一個勁地往僅僅一塊湯碗那樣大的腦袋裡湧著,好像要衝破我的腦門形成一道短暫而亮麗的噴泉。我為這種想法感到噁心。時間只是過了兩年,我猜我一直在欺騙自己讓自己相信過去的一切要麼被清空了,要麼被特殊的膠水封得牢牢的。的確,它已很久沒有出現困擾我的生活。但此時,我發現它依然存在,而且更加龐大,彷彿在某個深淵中成長的怪物一樣有了翅膀,飛入我的腦海中恣意流走,我已控制不了它了。
&ldo;哥!&rdo;門外是益然的喊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