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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就是這個時候,他聽見一陣哭聲。很輕,像是努力在壓抑著,很熟悉。
病床上,謝言和微微皺眉。
是誰的聲音?他終於追不動了。
夢裡的謝言和停下腳步,略做掙扎。
大抵也是睡了太久,到了要醒的時候,他很輕易便醒過來。
謝言和眨眨眼,四顧一週,很快確定了自己的所在,他就說自己還有救,這不被人送到醫院來了?
謝言和神情淡定,沒事人一樣便想坐起身來,可他渾身酸軟,動作間扯到了手上的輸液管,血液差點兒倒流回去。
謝言和蒙了會兒,又躺回病床。
折騰間,他聽見門外媽媽的哭聲。
謝母語氣自責:「早知道他這麼累,身體又不舒服,我催他回來做什麼。」
媽媽邊哭邊說話的聲音實在很難不叫人想多。
謝言和愣在床上,難道他還真猜對了?胃疼、電梯,真的都是不吉利的先兆,他這是得了什麼絕症嗎?
他安安靜靜地躺著,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如果真是得了什麼不好的病……
謝言和亂七八糟想著,他以前對這世界沒多少好感,厭世遊離到覺得哪天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天都沒關係,這一刻卻忽然有了惦念。
他忽然發現,自己原來還想活著。
「什麼比得上他的身體啊?」謝母抽泣,「這孩子為什麼不說呢。勞累過度也不說,胃疼到痙攣也不說。我每回想問,又怕他不愛講,想念叨又擔心他不愛聽。反而把他推得更遠,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謝父在一邊勸慰,勸著勸著,也難過起來,說:「這孩子小時候……唉,那些都不說了,後來他回家,我看他那樣子是又心疼又難受,我也想好好說,最後卻都成了責罵。他不愛回來,不愛和我們說話,大半是我的問題。」
謝父嘆口氣:「是我的問題。」
聽起來自己沒得絕症。謝言和鬆了口氣,又想,可怎麼會是他們的問題呢?明明都該怪他。
是他不說,是他不願意融入他們,是他擰巴,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
在這樣的前提下,他的身體出了狀況,爸媽為什麼開始責怪起他們自己來?
謝言和說不出話,隱約間好像心裡有個地方被戳了一下,又酸又軟。
他形容不出來這是什麼感覺,像是奇怪,又很新鮮。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原來不止他一個人會這麼想。
謝言和突兀地笑了,意外聽見的至親話語,叫他感到自己與世界的連線又多了一些。
未必全是因為謝言和的暈倒,更多的可能是長時間情緒上的累積,謝父謝母一時失控,坐在門外的椅子上互相安慰。
而謝霖川打了一碗粥回來,推門又掩上,走到謝言和的病床前才輕聲道:「哥,你醒了?」
他把聲音放得很低,門外的父母應該是聽不見。
「嗯。」謝言和看著他手裡的粥,「不給我嗎?」
謝霖川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謝言和扶起來一些,將小桌板開啟,放了粥在上邊。
做完之後,他又想起什麼似的,阻止謝言和喝粥。
「哥。」他擰開一個保溫杯,「先喝點兒水吧。」
謝言和接過喝了一口:「我以為你已經不想見我了。」
謝霖川一愣:「為什麼?」
吊水裡面有些鎮定的成分,叫謝言和有一種輕微醉酒的效果。
他抬著眼睛,難得坦誠表達自己的在意:「那天籃球場把你撿回去以後,你就沒怎麼再找過我。」
謝霖川猶疑地望一眼謝言和,好像也看出他的不對勁。
「哥。」謝霖川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