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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牢,這世界也沒什麼有形的東西讓我攫取,但是我全神貫注于波形暗影,那是我們的資料卡車,我緊緊抓著。
喬尼就在那時死了。
我直面過核爆炸。父親還是議員的時候,他曾經帶我和母親來到過奧林帕斯指揮學校,在那我們觀看了軍部的演示。那是最後的課程,觀眾的觀察艙被傳送至某個荒涼的世界……我想是阿馬加斯特……軍部的地面偵察排的一隊人,朝九十公里外的一個假想敵發射了一顆無放射性的戰術核彈。觀察艙帶著十級的極化密蔽場防護,而核彈只是一顆五萬噸當量的野外戰術彈。但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次爆炸,八十噸的艙體隨著衝擊波在阻種輪上顛簸著,就像一片葉子。光線的物理衝擊實在是太可怕了,它將我們的密蔽場極化成了漆黑的午夜,讓我們淚流不止,並且大吵大嚷地想要闖進艙內。
而這更糟。
資料平面中有個區域似乎在閃光,爆炸,然後向內急速收縮,吞噬掉黑暗。
“抓緊了! ”屁屁尖叫道,聲音撞擊在資料平面的靜電噪聲上,那些噪聲銼著我的骨頭,我們在旋轉,在打滾,被吸入真空,就像蟲子掉入了海洋的漩渦。
可是,不可思議啊,無法想象啊,黑色裝甲的噬菌體不知用什麼辦法穿透了這喧囂瘋狂,它們朝我們衝了過來。屁屁躲開了一隻,其他噬菌體噴出酸膜,屁屁以其之道,還施彼身。但是我們還是被吸人了什麼東西里,那裡比現實中的空虛更冷,更黑。
“那兒! ”屁屁叫道,他的聲音模擬幾乎消失在了資料網撕扯的龍捲風急流中。
那兒什麼? 然後我看見了它:一條黃色的細線,在這湍流中泛起波紋,就像颶風中的布條標語。屁屁卷著我們,找到了我們自己的波浪,載著我們抵禦著狂風,找到了匹配的座標,這些座標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我都無法看見。我們正騎著黃色的帶子進入……
……進入什麼? 焰火的凍結噴泉。資料的透明山脈,儲存工具的無窮冰河,如裂紋般四散開來的存取神經中樞,半知半覺的內部處理泡沫形成的鐵色雲塊,原始材料的熾熱金字塔,所有這些東西,由黑冰之湖和黑脈衝砂紙大軍防衛著。
“該死。”我小聲自言自語。
屁屁跟著黃色的帶子下潛,進入,穿過。我感受到一種真切的連線,似乎有誰突然把一大堆東西放在了我們的手心裡。
“有了,”屁屁尖叫道,突然,傳來一陣聲音,這聲音比那包圍我們、消滅我們的大漩渦的聲音更響,更亮。既不是警笛聲,也不是警報聲,在那警報和侵略的音調中,兩種聲音全都包含在了其中。
我們在往上爬升,在逃離這一切。透過這片燦爛的混沌,我可以看見灰暗的模糊牆壁,然後我突然知道,那就是邊界,雖然那空洞在縮小,但是仍舊在破壞牆壁,就像不斷縮小的黑色顏料。我們正在爬離。
但是還不夠快。
噬菌體從四面八方擊中我們。當偵探的這十二年來,我被子彈射中一次,被刀劃傷兩次。肋骨折斷多次。而所有曾經受過的傷加起來,都比不上這次的疼痛。與此同時,屁屁還在戰鬥,還在爬升。
在這緊急關頭下,我所能做的,僅僅是尖叫。我感覺到冰冷的爪子攫取著我們,在把我們往下拉,拉回光亮、喧鬧和混沌之中。屁屁正在用某個程式,某個魔力公式把它們擊退。但這遠遠不夠。我能感覺到一陣陣力道砸在身上——主要不是在打我,而是打在了屁屁的矩陣模擬上。
我們正在往回沉。無情的力量拖著我們。突然之間,我感覺到了喬尼的存在,似乎有一隻巨大強壯的手臂把我們拉了上來,就在那個汙點把我們的生存希望封起來前,在防禦場如鐵牙般轟然密閉前,拎著我們穿過了周界牆壁。
我們飛快地行駛在擁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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