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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找你九哥啊,他忙著呢,要麼我找個盤正條順的先幫你鬆鬆骨頭?”
半年多以前那個怯生生的,給他買領帶夾做新年禮物的蔣蓉,好像也隨著名字的更改,而消失在落寞的過去了。
嶽峰想念季棠棠,寂寞的時候,他想說很多話,但如果棠棠在,他就不說了,哪怕她就坐在身邊,一句話也不說,也能幫他把寂寞趕走。
退一步,他常常想,如果當初從來沒有把她送去八萬大山呢?哪怕她現在傻傻的都好,蹲在地上拔幾棵草,回頭咯咯衝他笑,他也會覺得溫暖。當時光頭問他“一輩子跟一陣子是不一樣的,你能這麼管她一陣子,一輩子呢”,他不敢答,任何事物都在變化,喜馬拉雅,世界最高峰,多麼永恆的存在,當年還是海底冒出來的,但是現在他可以回答了,他想說,一輩子也行,人在就好,照顧她我願意的。
遲了這麼久,終於有答案,機會已經沒有了,人的願望,總是被現實逼的一寸寸卑微,越來越卑微,但老天的殘忍之處在於,他讓你連卑微的機會都沒有。
剛跟苗苗談戀愛的時候,小小的分離都讓他難受,有一次看到一句話,不由分說放到QQ簽名上,那句話他現在都能背出來。
想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很涼很涼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顆化成熱淚。
當時苗苗看到了,笑他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他厚著臉皮說到底也是博媳婦兒一笑了,但是現在他真正懂了,那種喝下去冰涼徹骨的感覺,那種慢慢的,一個又一個夜裡,拿體溫把涼水暖出溫度的感覺,那種即便痛苦,也沒有後悔的感覺。
如果不曾有過極致的幸福,又何來刻骨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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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思的大限來的很快,跟盛澤惠一樣,她全身發黑,皮包著骨頭,捏上去鬆鬆乾乾的,像一幅骨架子,唯一的欣慰是,她不再痛了。
有的時候,痛是一種還存活著的提示,當不再痛的時候,才是生命真正放棄你的時候。
每個人都知道,尤思的命,已經以小時分鐘計了。
嶽峰為石嘉信做了唯一、最初也是最後的一次嘗試。
“思思,石嘉信來了,你要見見他嗎?”
尤思躺在床上,像一截燒乾的黑木頭,她的臉上血管爆起,面板撐到發脹油亮,透過這一層皮,可以看到黑色的血緩緩流動,居然像泥石流,遲滯、渾濁、還帶著凝固的泥塊。
生命力以一分一秒的速度從她周身流逝出去,讓人懷疑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聽到“石嘉信”這個名字,她驀地就睜開了眼睛,以至於嶽峰都被她憤怒和怨恨的眼神給嚇住了,她哆嗦著,居然撐著枯枝一樣的手臂從床上坐起來了,她用盡渾身的力氣把枕頭向嶽峰砸了過去:“滾!讓他滾!”
嶽峰後悔去刺激她,他費了很大努力才讓尤思安靜下來,重新躺下來的尤思消耗了最後的精力,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睛裡的光彩漸漸黯淡下去,血管裡的血慢慢沒了動的跡象,嶽峰坐到床邊,輕輕握住尤思的手,問她:“思思,有什麼想說的,想交代的,告訴我,我一定做到。”
尤思微笑,儘管這笑容在如此猙獰的臉上顯得扭曲而古怪,她沒有力氣了,嘴唇翕動著,以至於嶽峰不得不把耳朵湊到她唇邊。
“我對不起……我……爸爸媽媽,不要……告訴他們,媽媽會……難過,就讓他們以為我不聽話……跑了……”
嶽峰的眼睛一陣酸澀,人這一輩子,呱呱落地,經歷種種關係、友誼、愛情,到最後一刻,還是迴歸血濃於水的親情。
似乎也就是從這一刻起,他對母親金梅鳳一直以來的強烈恨意突然就消失了,人這輩子,時間這麼短,愛都來不及,何必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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