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惠做不到的,就讓我來(第1/4 頁)
輕井澤惠在第一學期後的暑假期間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出過家門,她將自己鎖在房間內,就連父親和母親的勸導乃至叱責都裝作充耳不聞的樣子,她應該怎樣向他們解釋呢?反正在學校裡已經散開的流言中,若田是因為校園欺凌而心生絕望跳樓自殺的,證據就是輕井澤惠曾經帶著班裡的人將若田堵在樹林裡過。
她幾乎第一時間就背上了殺人兇手的罪名,只是在一夜之間,輕井澤惠的名字就和殺人犯牢牢地繫結在一起了,緊接著迎接她的,便是如預想一般的……報復?
輕井澤惠不願意將自己遭受的一切稱為報復,因為如果那些打著正義旗號的學生們真的像他們說的一樣,若田也根本不至於陷入到絕望自殺的境地,甚至於就連隔壁班真正欺負過若田的女生也可以大不慚地來朝她踩上一腳,彷彿這樣就能洗脫掉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校園欺凌的恐怖之處在於無限制的落井下石,只要有第一個人率先動手,就會給受害者烙上一層屈辱的印記,彷彿蜜蜂用自己的氣味向同伴發出訊號,其他的人們便會蜂擁而至地來二次施暴,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人已經被欺凌過了。
他們會想,反正已經是被別人欺負過了,也不差再多上自己的一次。
況且她看上去也並沒有人去保護,那個在傳說中存在著的“北川涼”在過了整整一個學期後也並沒有出現,不是所有人都見過他,那麼這樣的話,他們為什麼要害怕一個只活在傳說中的人?
相反,對一個已經被校園欺凌的人進行欺凌只會變得更加心安理得,因為他們並不會覺得這是他們的錯,一方面,這是因為將個人行為放置在團體行為中的安心感,大家都這麼做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可以安慰自己,反正不是他們開的頭,整件事情與他們無關,他們也只是湊個熱鬧順應著氣氛罷了。
輕井澤惠把自己藏身在被子裡裹住腦袋,即使是這樣,她彷彿也還能感受到被人從頭頂潑下一整桶涼水時,從骨子深處湧上來的寒冷,想到這裡,她的牙齒也不禁因為恐懼而開始咔噠咔噠地發出打顫聲。
過去悚然的記憶與現實重合。
輕井澤惠回想起裝在室內鞋裡的密密麻麻的圖釘,放在書桌裡的死掉的老鼠屍體,各種各樣的用紅筆花在課本上、書桌上的惡意塗鴉,僅僅在一夜之間,她用了幾個月所構建起的保護牆就如同被風輕鬆捲走的砂礫一樣輕飄飄地消失了。
“惠?不要緊吧,其實大家也只是被情緒帶動著做了點不好的事情,我也在儘量和她們溝通,畢竟當時去找若田的又不是隻有惠你一個人。”
手機叮咚一聲收到了來自江浦惠美的訊息,輕井澤惠從亮起來的螢幕上才發現今天已經是八月九號了,暑假都已經過去了一半。
輕井澤惠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了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地將簡訊看完,如釋重負地撥出一口氣,她想起來在暑假開始前的一個月內,江浦惠美確實沒有像班裡的其他女生一樣欺負自己,她趕忙將這個事實確認住,然後印刻在腦海裡,給自己暗示著起碼還有一個朋友這個事實。
“謝謝。”
她將自己的謝意透過簡訊發了出去,然後便緊張地等待著江浦惠美的回信,心裡一瞬間產生過對方會不會在逗著自己玩的念頭。
“不用謝,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嘛。”
江浦惠美的訊息也回的很快,讓輕井澤惠一下子放下心來:
“今天下午要不要一起出去逛街?我還邀請了幾個班裡的同學,正好讓你們和好一下。”
這應該算是輕井澤惠自暑假以來第一個收到的邀請,這份巨大的衝擊甚至讓她忘記了之前一個月裡江浦惠美根本沒有聯絡過她這個事實,輕井澤惠現在迫切地需要一個人來聆聽她的不安,她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