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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睨著趙曙臉色,如同暴風驟雨前的寂靜,陰沉得駭人。她不敢說旁的,支起跪乏的膝蓋,福身道:“是。”正要回轉,忽覺頭昏目眩,就一頭往趙曙懷裡栽去。趙曙將她扶起,露出愈加厭煩的神色,武氏心驚膽顫,連忙躬身告退。
玉霖伺候趙曙寬衣,穿戴完畢,正要出去奉茶來,趙曙望了望窗外天色,問:“主母回府了麼?”玉霖忙止步,道:“還沒有。”
趙曙想了想,道:“你支幾名侍衛,去劉府接主母回來。”
雪這樣大,他到底是不放心。
天色越來越晚,滔滔兒卻還未回府。趙曙兩眼發澀,心神不寧,連公文也沒法批閱,時不時看看窗外,揹著手在書房中左右踱步。屋裡地龍燒得滾熱,他只穿了件青綠儒袍,身上卻薄汗四起,黏膩得難受。他喊道:“玉霖!”
玉霖在側屋中守著,見趙曙喊人,就忙不迭進屋,問:“殿下有何吩咐?”
趙曙不耐煩道:“主母怎麼還未回來?天都快黑了!”
玉霖忙道:“我再遣小廝過去問一問。”說完正要退下,卻見趙曙提步,道:“算了,我親自去。”他是怕,滔滔兒還跟小時候那般,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又下著雪,她身邊除了跟著幾名暗探,就只有兩個不抵事的婢女,大雪紛飛的,若真有什麼,他還不被自己氣死。
蔡得子連忙從桁架上取了蓮青雲紋鶴氅和斗笠,急匆匆跟在趙曙身後。趙曙嫌暖轎太慢,著意要騎馬。蔡得子出門得急,未穿厚實衣裳,冷得直打哆嗦。他伺候趙曙穿好鶴氅、戴好斗笠,方道:“外頭雪大,殿下還是坐暖轎去。。。”
趙曙狠狠道:“就你囉嗦。”說著,已翻身上馬,腿上一夾,疾馳而去。十餘騎暗衛也從旁處奔出,駕馬相隨。
雪越下越大,如鵝毛飛片,撲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汴京市街兩側的商販早早收了攤,人人都窩在屋裡烤火、賞雪、喝酒,只勾欄的妓生還倚著窗欄,招呼來往過客。趙曙騎得極快,滔滔的馬車是王府特製的華蓋車頂,普通人家用不起,所以很容易識別。他沿道尋去,到了半腰路上,方見滔滔的馬車停在路旁。輪子陷在泥潭裡,幾個侍衛頂著雪呦呵著推,但車子陷得很深,一時沒得動靜。
侍衛們見了趙曙,連忙停下手中活計,抱拳行禮。趙曙勒緊韁繩,高高坐在馬上,環顧四周,問:“主母呢?”有領頭的上前,指著一處民房,道:“主母在裡頭烤火。”
趙曙翻身下馬,有侍衛連忙上前引路,敲開門,一個梳著雙髻的小娘子瞪著大眼問:“你找誰?”侍衛訓斥一聲,道:“還不快拜見十三殿下。”那小娘子愣了愣,撫腰大笑,方道:“果然扮得很像。”又頭朝裡喚:“高娘子,你夫君來尋你了。”
滔滔的聲音隔著一層一層的屋子傳出來,道:“你領他進來罷。”
是極普通的汴京城老百姓,趙曙穿過堂屋、三尺見方的內院,往左一轉,進了柴房。裡頭黑沁沁的,也未點燈,只在中央燒著一堆柴火,幾人圍火而坐。灰濛的燻煙扶搖而上,籠得屋中薄霧朦朧。柴火金黃髮亮,苗勢竄得極高,將滔滔的臉烘得紅暈暈的,氣色極好。
趙曙從未進過廚房,忽而被菸灰燻到,撲的眼淚直流,又嗆得咳嗽。滔滔帶的兩名婢女連忙要起身請安,卻被滔滔攔住,不許表露顏色。
開門的小娘子早已搬來凳幾放在滔滔身側,一個臉上黑不溜秋的老頭笑道:“外頭冷,過來先取取暖。”老頭旁邊有個八九十歲的長壽老婆子,眼神極好,癟著牙道:“哎呦,高娘子,你的夫君可長得真俊俏,將來必定大富大貴,老婆子說得不會有錯。”
滔滔笑了一聲,道:“不過是賣戲唱的,哪裡能大富大貴,不餓死就算好的。”又睨了趙曙一眼,道:“不過還別說,他演起皇親貴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