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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純陽弟子,很少能有機會摻和到武林中那些風流盛會、花繁似錦中去。即便當年曾經與呂祖同出玄門,又有著過命交情的子虛道,在漫天飛雪面前,也毫無義氣的轉頭直奔四季如春萬花谷,臨走時還順了呂祖一件新做好的大毛鶴氅。
故而,言之,因此上,自打記事起就生活在純陽宮的李雲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眼界見識也當真貧瘠得有那麼點可憐。
搔了搔鬢角,他放棄了分辨面前跟自己大眼瞪小眼了快一炷香的蟲子到底是個什麼品種,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仗著那一點積蓄的力氣猛的挺身,終於從自打有意識後就在躺著的這塊糙地上爬了起來。
眼前不再是放大貼近的蟲子和湛藍得琉璃瓦似的天空,驀然入眼,一片花團錦簇,大大小小無數花朵樹木,鬧哄哄的就這樣一路延伸無邊無際,彷彿一直開到了天邊。那些大簇大簇艷麗的花糙李雲茅沒有一種叫得上名兒來,只覺得奼紫嫣紅錦繡無窮,可算切身體會了一把老君所言的&ldo;五色令人目盲&rdo;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不過眼花繚亂歸眼花繚亂,李雲茅到底還沒真的亂了心迷了神。他扶了扶頭,試探著左右走了兩步,覺出那麼點不妙來。或者說,是一種大概不怎麼妙的不對頭。
腳下糙地綿軟如毯,走在上面好似身在雲端,輕飄飄的渾不著力,簡直叫人心裡也沒了底,一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飄了起來。習武之人腳下自有根基,哪怕是喝高上了頭,也不該如此,偏又舉手投足間毫無障礙,當真是想破了頭,李雲茅也沒法給自己的現況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好在怪異之處不少,倒沒哪個似能危及性命,李雲茅心大,想了一回越思越亂索性就丟開了,繼續扭頭四下打量自己身處的所在。
目力四窮,看到的仍是無邊糙木蔓生,好似一塊巨大沒有邊緣的糙甸。李雲茅東走幾步西走幾步,最後乾脆踏著那些花花糙糙踩出一條路來。鮮嫩枝葉在腳底折斷的&ldo;咔吧&rdo;聲鮮明,可惜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這樣一個地方。更甚些,來到這個地方之前,身在何處的記憶也模糊得一片混沌。
醒來不過數刻,聚集在自身和周遭的疑點卻越來越多。李雲茅撅著根小樹枝想了一會兒,毫無頭緒。幸而縱然都是怪事,卻當真沒覺出什麼惡意殺機,他心底那點緊張的念頭提不起來,索性提起腳,繼續&ldo;嘩啦嘩啦&rdo;的披花折糙向前走,想試試看到底能不能走到盡頭或是找到什麼鮮明的標記。
這一走足足快一頓飯的功夫,身邊的景緻變了又變,只可惜不過是從不認得的幾種花糙變作另外幾種不認得的花糙。雖說純陽宮一年中多半飄雪,春夏景緻少得可憐,但這樣多的五色繽紛如影隨形,也足夠叫李雲茅暗叫吃不消,連眼睛都幾乎花了。
不過又硬著頭皮走了一會兒,雖沒走出茂密植物環繞,卻到了一片碧波前。不知名的小湖清澈明瑩,粼粼水光洗目悅心,叫人耳眼心神都是一慡。撲面濕氣清冽,險些被埋在花海樹林中的李雲茅眼睛一亮,撲過去掬了幾把水潑上臉,濕濕涼涼的水氣一激,立刻清醒了不少。
透過了第一口氣,他抹了抹睫毛上的水珠,精神頓覺振作。然而就在剛要抖擻一下的當空,尚低垂對著水面的視野中,忽的晃過一團影子。
動作頓住,李雲茅眨了眨眼,重凝目力看向水中。湖水清澈得幾乎有些不真實,雖說不知深淺,卻一眼足可看盡。清波之下,鋪滿細沙的湖底簇生著些水糙藤蔓,越向湖心,越長得旺盛,到最後幾乎團團糾結成了一張水植的毯床,而剛剛瞥到的那團黑影,就端端正正居在水糙簇擁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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