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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繚亂後退,不由得記起兩人初識那一晚。想來還不足一月時間,已是兩番一同出生入死,這般因緣,也是難得。再想了想,又覺自己幾次身陷險境,歷數從頭,卻又與李雲茅其人脫不得幹係。內中成也敗也,運也衰也,實在難以一概而論,越往深思,越是糊塗。而糊塗中,力竭氣疲,竟就這麼朦朦朧朧睡了過去。
一覺天明,紅日高升。
&ldo;啊&rdo;的一聲慘叫,謝碧潭眼皮猛的彈開,冷汗微微,猶在夢中驚心動魄之時。但隨即,鼻端就嗅到了細細一縷香氛,悠悠淡淡,寧靜而遠。
甫定了定神從枕上抬頭,見到床下條案前,李雲茅踞坐一旁,焚著一爐香。那香氣乃是上好的沉水,安神定性,祛穢攘邪,正宜此時。李雲茅見他有動靜了,抬頭一笑:&ldo;可算醒了,謝兄弟,你這一覺,似是睡得不太安穩啊!&rdo;
謝碧潭苦笑一聲,想要起身,卻覺手腳綿軟無力,竟是撐不起身子來,只得歪栽在枕上扶了頭:&ldo;噩夢連連,睡得甚是辛苦……我這怎……&rdo;
李雲茅&ldo;呵&rdo;了一聲,攬袖起身:&ldo;你睡了快足三天,筋骨無力也是該然。不過這三日倒也並非全無益處,你身上那一點妖魅咒術的殘根,皆作五濁之氣在其間漸散,等下某拿些吃喝給你,填飽了肚子,此後就無礙了。&rdo;
&ldo;……多謝你了。&rdo;謝碧潭一時回想起郭家廢園諸事,猶眼亂心驚,反倒無話可說。猶疑許久,只能說得一聲謝,又低頭沉默不語。
李雲茅也不介意,推門出去,少時端了漆盤進來,上面熱氣騰騰一大碗羊肉餺飥,蔥椒細碎,香氣襲人。謝碧潭一嗅到味道,肚子裡登時不由自主的鬧騰起來,咕嚕嚕一串響得他紅了臉,卻還忍不住直往那碗中看著。
李雲茅大樂,拖了張小几給他安置在床上,又擱了湯碗箸匙:&ldo;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你睡了三天粒米未沾,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貧道當年在山上學藝,不留神自個把自個困在山谷裡兩天,後來某那無良師兄找來才得脫身,一回去,就鑽進香積廚足足吃了一大鍋的麵湯,兩扇蒸餅,要不是後來被人硬生生攔住,只怕半個廚裡的東西都要被某掃空了。&rdo;
謝碧潭聽得邊吃邊笑,一時也顧不得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形象。笑過一氣,心中忽然一動,脫口便道:&ldo;原來你也有學藝不精的時候!&rdo;
李雲茅&ldo;噗嗤&rdo;笑了:&ldo;難不成謝兄弟你是生來便通曉岐黃之道不成?少時了了,又非是什麼慚愧之事。&rdo;
謝碧潭這時也自覺失言,不過兩人平素言辭上較勁慣了,哼聲便道:&ldo;某隻當你上天入地的神通,對著那些妖魔鬼怪之流,從來遊刃有餘,自然與某等凡夫不同……&rdo;他說起話來並無深思,不過從心,但說出了口,進食的動作卻是一緩,噴香滾熱的餺飥也似沒了味道,微微皺起了眉。
&ldo;若是想問什麼便問吧,何必梗在心中,貧道哪有那般小氣!&rdo;李雲茅託著下巴打量著他寫在臉上的情緒變幻,心裡頭倒是止不住的暗笑當真是簡直一覽無餘。
謝碧潭定了定心緒,他欲求解之處本有許多,但大概是因為太多,一時間竟有些語塞,末了只道:&ldo;某見過你斬那鳴蛇的雷霆手段,還以為道門真法,不容妖邪,倒不曾想你對如寄姑娘卻委曲求全起來,其中何故?&rdo;
&ldo;你何曾見某委曲求全了?&rdo;李雲茅樂不可支,掰豎了兩根手指衝著他,&ldo;其一,委屈從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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