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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賀滄笙不需要問,也不需要聽到這個來自蘇屹的答案。
「殿下?」蘇屹將雙臂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就這樣把賀滄笙困在了椅子裡。
他幾乎與賀滄笙鼻尖對鼻尖,卻眨了眨眼,顯得天真又赤誠。
「殿下,」他道,「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太近了。
賀滄笙第無數次地想到這三個字。
她毫無防備,驀然被蘇屹罩在身前,本想後仰,卻被椅背攔了個死。她微怔地向前看,男性凸起的喉結就在眼前,滑動間讓人臉頰滾燙,她立刻挪開目光往上去,卻正和蘇屹對上了目光。
如此更糟,因她整個都陷入了蘇屹炙熱的目光。她聞得到蘇屹身上冬陽和冰雪的味道,甚至數得清他的睫毛。棚下太過安靜,兩人心跳聲在寂靜中很明顯,先是糾纏不清,又逐漸合上了對方的節奏。
他們很默契,一起放輕了呼吸。
賀滄笙薄唇幾度翕動,不自覺地仰頸,聲音不僅輕,還帶了顫:「你、你做什麼……」
「蹲著不舒服,」蘇屹撐在她身側的手臂又收得緊了點兒,「就這樣說吧,好不好?」
他把賀滄笙困在臂彎裡,規矩徹底拋開了。而在京都裡以風流著稱的楚王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連反駁的話也沒有,只想向後靠身,卻還是在這方寸之地掙扎。
想她府中鶯燕無數,調笑的話從來張口就來,如今風水輪流轉,竟也被撩撥到了。
蘇屹的呼吸溫熱急促,落在她肌膚上,激起圈圈曖昧的漣漪。
「殿下,」他俯首,貼在賀滄笙頰邊像是耳語,低聲問道:「真的還不懂我的意思嗎?」
「我……」賀滄笙終年蒼白的面頰染上了緋色,鳳目中赧色柔潤,聲似喃語,道:「我不知道。」
她從未露出過這樣的神色,不僅因為欲說還休的意思是女子常做的,她得避免,還因為還沒遇著能讓她遲疑含羞的。可此時除卻長發挽髻和這一身男裝,從容色到神態,都是獨屬於女子的陰柔嬌憨。
蘇屹口乾舌燥,喉結上下滑動,卻怎麼也緩解不了心腹裡的熱度。
然後他忽然伸舌,舔抵了下唇。
這動作色氣又狂放,絲毫不加掩飾,賀滄笙自然是看見了的。她眼神驟變,恨不得抬手用大袖擋住臉——可她沒這麼做,喉間竟還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像是在暗示。
暗示某種期待。
「我是殿下的侍君,」蘇屹笑得愉悅,露出了小虎牙,「殿下自己說,我還能有什麼意思?」
這笑容誠摯堅篤,賀滄笙如墜漩渦,動也不敢動,只等著他說下去。
說他其實是康王的細作。
說他看穿了她是女子。
說他心悅她。
隨便少年怎麼表達,賀滄笙就只需要他的真實和坦誠,好讓她說出壓抑已久的答案——若他有心投靠,她會對他的身份既往不咎,招他入麾下,再幫他尋救母親;若他看穿了她,喜歡她,那麼她會堵上一生只此一回的勇敢,不僅允許他知道她最大的秘密,還會毫無保留地去回應。
可是蘇屹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他。他雖是俯視賀滄笙,卻並非壓迫,兩隻眼睛溫亮澄潤,模樣真真像極了犬類,彷彿討好,又如同討要。
討要什麼,她的主動和真心麼。
賀滄笙是誰?大乘楚王,是在花天酒地的皇家地界裡也能做到片葉不沾衣的人,隱忍冷情了這麼多年,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了真心。但她遇見了蘇屹,方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賀滄笙知道蘇屹在等待,她時才想說的話那麼多,這會兒也都到了舌尖,卻被再次吞嚥下去。
她說不出口,因為從來沒有主動吐露真心的習慣,因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