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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鳳章就接上說:“又怕我罵死你。”
李夢樓一聽也笑了:“我可事前說清楚,今天我是第一次給人看病,而且,還不知該怎麼個看法哩。”
一直在一邊站著看熱鬧的趙鳳嬌,看見李夢樓一焦急,說話就憋得滿臉黑紫的憨厚樣子,竟忍不住也笑了:“就你這樣子,我都不怕,鬼還能怕你?”
趙磨鎖瞪了他一眼,生氣道:“媸片的家,亂插什麼嘴?”
趙鳳嬌把辮子一甩,嘴一撅:“媸片子怎麼了?媸片子就該當啞巴了?”
趙磨鎖老漢也不再和她鬥嘴,只是舉起手來笑著做了個要打她的動作,就不再理她了。
那李夢樓心說這姑娘可真夠厲害的啊,這樣想著,就不由將兩眼跟過去,沒想正好趙鳳嬌也正往他這邊看呢,心裡一慌,趕忙扭過臉來就說:“我先去看病,先去看病。”
趙鳳章的興趣來了:“我看你赤手空拳可怎看這病?”
李夢樓指指門扇背後,詭秘地一笑:“帶著哩。”
正在這時,西房裡的尖叫聲就又響起來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臉漢李胖大!”
李夢樓從門扇背後掂起他的棗木炮杆,在手裡使勁一抖,將附在上面的鐵環鐵鉤抖出一陣“嘩啦”聲,這才黑著臉一抬腳就朝門外走出。
趙鳳章、趙鳳堂、王寶龍,還有趙鳳嬌,也緊隨其後跟了出去。他們都是想看看,這李夢樓到底怎麼捉鬼。
李夢樓幾步走到西房門口,繃著個黑臉,一聲不吭,抬頭看一眼緊閉著的兩扇門,猛一抬腳,“咚”的一下把門踹開,一步跨到地下,將他的棗木炮杆往炕沿跟前“嘩啦”一撂,將兩道黑眉一抖,雷公似的就是一聲惡吼:“老子就是李胖大!”只聽炕上的白粉珍“吱”的尖叫一聲,便沒了聲息。
趙鳳年趕忙跳上炕,伸出拇指就去掐白粉珍的人中。趙鳳章朝他擺擺手,坐到炕沿邊,把兩根手指搭到白粉珍的手腕上。
李夢樓愣在門口,反而不知所措了。
須臾,趙鳳章跳下地,輕聲說:“沒事了。”
話音剛落,躺在炕上的白粉珍卻“忽”地坐了起來,四下瞅瞅,一臉驚疑:“我這是怎麼了?二小,你們這都是做啥哩?”
一家人一看她那樣子,忍不住高興得都大笑起來了。
誰也沒有想到,病了一個多月的白粉珍,就這樣奇蹟般地好了。
大龍骨 第十章(1)
一
很長時間以來,趙鳳堂就被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愫所困擾著,時愁時樂,時惱時好,不知對錯。特別是他嫂嫂得了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病之後,他的這種心情就更復雜了。而且,在這一段時間,他的煩惱要遠遠多過快樂,因為這種煩惱對他來說是長久的,而那種快樂,只是暫時的。
說起來,這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年秋後,大哥趙鳳年從白莊娶回嫂嫂白粉珍。
鞭炮響過,新媳婦一入洞房,年輕人就一哄而上,用紅胭脂把新媳婦先抹了個大紅臉。
吃過晚飯,他的一個本家大爺領著送親人——新媳婦的孃家舅舅,從洞房裡一出來,年輕人們就一擁而進。負責招呼新媳婦的是趙鳳年的妗子,一見年輕人們進來了,安頓了新媳婦幾句就很知趣地退了出來。
熱熱鬧鬧的“亂新媳婦”序幕就此拉開。
“亂新媳婦”是農村婚禮中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式。“亂”在這裡為逗樂、嬉鬧之意。
農村裡最原始,也是最流行的“亂新媳婦”節目便是“篩新媳婦”。即由四個年輕人分別捉住新媳婦的手足,將她抬離炕蓆,上下左右,動作花樣,時快時慢,或顛簸,或抖動。在這種被稱為“篩”的嬉鬧中,新媳婦時而如山路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