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袍澤(第1/2 頁)
柳掌櫃帶著懷舟去閩北的事情,申小菱決定暫時按下不提。
看了一眼灰衣青年的身影,她拿著錦盒回了房。讓常清去了一趟蟠龍酒肆留口信。
時近晌午,古三一直未來敲門,申小菱坐立不安,莫不是出了什麼事。直到天黑人稀了,古三終於敲開了申府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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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陽樓,乾字號廂房。
窗外的星星點點的船燈,慢悠悠地飄在河面。
“聽說,你帶著人出城去堵了申氏。”明王站在窗邊。
他去看了幾日,行宮那邊已經清點出需要修葺和改建的部分。杭州的事情,也不曾落下。
“是。我留她一條命,是……”話說一半。
明王抬了抬手,心知肚明就好。
蕭伯鸞道:“我想出其不意,看她會不會露出馬腳。”
“可有什麼發現?”
“她口音變了。”
明王看過來:“何意?”
“田小菱是山西口音……”
明王想起那日見面,申小菱的口音確實很奇怪。像是剛學的官話。
“我在想,有兩個可能,一,她原本就是這個口音。二,就是她刻意混淆視聽。”
明王開啟扇子,輕輕搖著:“也有第三種可能,我曾在一本醫術上見過類似的記載,說頭部受傷者,醒來失憶並且失語。”
明王對蕭伯鸞很少自稱“本王”。
繡衣指揮使雖無階品,卻在父皇面前說話的次數比他自己還多。父皇對繡衣直使的倚重早就超過了皇衛隊,這是眾所周知的。
和蕭伯鸞的袍澤之誼已有十年了。彼時他還只是個校尉。若非自己的穿針引線,他也當不了繡衣使者。
現在的蕭伯鸞已經是指揮使,正得聖眷,護送他南下修飭行宮,更是為寧妃歸省肅清障礙。
父皇對自己和蕭伯鸞的關係,應該是知道的。他也不曾隱瞞。所以,乾脆就坦蕩蕩地在一起。越遮掩,越容易起疑。
他們的談話內容,父皇肯定無從知曉。這就足夠了。
“殿下真是博聞強記。”蕭伯鸞適時地吹捧了一句。
明王道:“申氏如何回應?”
“和之前並無差別。”
明王轉了轉扇子。問:“對了,這次,那些人,一共認了多少銀子?”
蕭伯鸞從廣袖裡取出一個單子:“除了點珍閣是五千兩,其餘都是一千到兩千。”
明王冷哼一聲,這些人顯然是私下通了氣。天下蘇杭,商戶們只拿出一二千兩銀子,打發要飯的嗎?這種被人打發的感受,讓明王非常膈應。
“工部是撥了銀子的。”蕭伯鸞安撫著。
“我臨行前,怎麼和父皇保證的?”明王用扇骨敲了敲桌子:“工部那二十萬兩銀子夠嗎?”
“這次是修,很多舊物可以沿用。”蕭伯鸞勸說道。
“你是不知,光沿街立的黃幔就要八千兩文銀。八年前的布早就不能用了。行宮裡舊物能用的不過十之一二。”
蕭伯鸞看著明王,心中嘲諷。
明王是張貴妃所生的庶皇長子,沾一個長字,就有很多戲可以唱。
周皇后生了兩位公主後,才誕下三皇子平王。二皇子的生母又是個母家不夠顯赫的吳才人,四皇子早夭,五皇子端王早早去了西南屬地。反倒是明王和平王沒有封地,加上太子之位空懸,朝中自然形成了長嫡之爭。
明王此次明目張膽地斂財,必然不純為了填補豢養門客附臣的花銷。只是,皇帝竟然對此事不置可否,大有默許之意。蕭伯鸞也是沒想通透的。
萬勰帝算不上是聖君或賢君。本朝開國始帝在剛平了前朝餘部禍亂後,不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