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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不會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但是能在恩納的森林裡平安度日,他也不是一個沒有防備心的愚蠢的神。明塔在尤妮絲身體不適的情況下邀請他採長尾草,這件事本身就透著一股不對勁;再加上巧合的一撞,讓納西索斯心裡有了警惕;明塔害他不成,反而自己受了驚,心裡慌亂,暴露得更多,更加坐實了納西索斯的猜測。
「明塔,你真不該這樣。」納西索斯說。
明塔感覺舌頭都有些麻了,她說話含混:「我不需要你的訓誡!」
納西索斯搖搖頭:「我倒覺得你應該聽一聽。我的習慣一向是先說好話再懟人,你不願意聽我好好說話,是想要我直接罵你?」
明塔怒瞪他,渾然不覺得自己有錯,哪怕受納西索斯鉗制,她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嫉恨。
「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納西索斯?說到底你只是冥王的附庸,你搶了冥後的寶座又怎麼樣,你——」
「我挺好的,」納西索斯打斷她。他沒想到明塔竟然對自己懷抱這麼大的惡意,對此,他選擇回報以惡意:「倒是你,就這樣的心理素質,還做壞事?你看,最後栽的是誰?」
明塔氣壞了,破口要罵。
納西索斯卻懶得聽她罵人,這寧芙一看就沒救了。
不等她把嘴張開,他突然拖住她一條手臂,把人往守誓之河的方向拽去。
明塔像個麻袋,被納西索斯拖拽著。身不由己的慌亂取代了嫉恨,她大著舌頭喊道:「你,你做什麼!」
納西索斯頭也不回:「做你想對我做的事。」
明塔徹底慌了:「不,不——你不能這樣做!」
納西索斯沒理她,她只能自救。她回頭去抓地上的草葉,抓所有她可以抓住的東西。她竭力想要抵抗被拽進守誓之河的命運,但她沒有力氣。她抓得指尖都是鬆軟的泥土,指甲髒汙,還是無法逃離被操控的命運。
「不,不——」
明塔一向以優雅睿智的模樣展現自己,現如今她的優雅全都化作了狼狽,睿智也無法幫她擺脫當前的局面,她只能竭力大喊,喊出的聲音模糊不堪,好像腮幫子裡塞了兩個橄欖:「不,來人啊,救救我——」
蛇毒漸漸走遍她全身,她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大聲的喊叫也變成了小聲哼哼。
納西索斯拖著她走得更快了,每一步,他都好像踏在這十幾天的回憶上,那裡有明塔和尤妮絲嬉戲笑鬧的模樣。不可否認,他曾經覺得她是一個好寧芙,但她向他露出了獠牙,他就不會姑息她。
沒有水聲的守誓之河好像一張深淵巨口,等待納西索斯投餵食物。明塔瞪大眼睛,在恐懼的折磨下,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睿智。她的涼鞋被拖曳得掉了一隻,腳趾沾到草葉上的露水,就讓她嚇得半死。
她不能失去她的神力,她會淹死在斯堤克斯河裡!
她不要,她不要!
在極度的恐懼中,明塔突然看到了不遠處逐漸接近的黑袍男神,還有隨侍的睡神修普諾斯。
好像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曙光,明塔爆發出最後的嘶聲竭力的喊叫:「冥王——冥王陛下,救救我!」
納西索斯回頭,正與修普諾斯四目相對。
修普諾斯瞳孔地震,看著他單手拖拽明塔,好像拖個麻袋,正把人往守誓之河裡填,只覺得冥後殿下果然非同一般——這兇悍的脾氣,也只有冥王陛下招架得住!
明塔疊聲呼救,納西索斯自然也發現了哈迪斯和修普諾斯的到來。
就,很遺憾。
他就不該多說那些話,耽誤了做事。
現在被看到了,嘖。
納西索斯想了想,決定動作麻溜一點,還能當著兩位冥神的面把明塔塞進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