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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象季棠棠那麼殘忍地把十三雁摁進水缸裡的情景。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開始去想一個問題:雁子姐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嗎?
如果她還是昔日的雁子姐,那麼信她沒有問題,但是如果已經不是了呢?
季棠棠的話忽然如此清晰地在腦子中響起:這個鬼原本就是一團怨氣一團黑暗,良善的一面早就離開她遠去了,所以鬼想害人也是天經地義的,所以你千萬別把她當成沈家雁,其實已經不是了,真的不是了……
嶽峰的額頭和手心開始冒汗了:該相信哪一個?是棠棠還是十三雁?
內心正交戰的厲害,十三雁忽然從一疊紙中抽出一張:“這個。”
嶽峰下意識看過去,紙上是個約莫40歲的男人,國字臉,嘴唇很厚,鷹鉤鼻,周身壯實的很。
老張似乎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接過那張紙,看了半天,狠狠罵了句:“媽的,複雜了。”
嶽峰聽出他話裡有話,很是警覺地追問:“怎麼了?”
老張這時候反而想起保密了:“那個,不方便透露,過一陣子,有了眉目再跟你……”
嶽峰煩躁:“拉倒吧你,你當你國際刑警啊,還不方便透露。這古城多大點,街頭街尾熟門熟路的,再說了,我是受害者的朋友,難不成我還去通知罪犯逃跑啊?”
老張想想也是,打眼看看周圍人不多,把嶽峰往邊上拉了拉壓低聲音:“這人叫吳千,有案底的,前兩年喝醉酒跟人打架,用筷子把人一隻眼睛戳瞎了,後來就一直在逃,沒想到居然偷偷回來了……”
嶽峰沉住氣聽他講:“你剛說複雜,怎麼個複雜法?”
“這人沒犯案之前,跟著一個來古城做生意的古董商做事,那個古董商是山西人,收古玩也收玉,名叫黃旺發。”
“那怎麼個複雜法了?”聽了這麼半天都沒聽到主題,嶽峰有點急。
老張這一回終於說到重點了:“那個黃旺發在古城有個姘頭,也算是包養的小情人,叫方露甜,就是燈紅酒綠唱歌的阿甜。”
嶽峰一愣,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老張也不在意,自顧自說了下去:“你現在看出複雜了吧?吳千是幫黃旺發做事的,這個阿甜又是黃旺發的姘頭,先死的遲紅櫻是阿甜一個酒吧唱歌的,後死的沈家雁的男朋友是阿甜的前男友,這檔子人看著跟沒關係似的,暗地裡的線就這麼連起來了,你記不記得我們找那個阿甜瞭解情況,她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記得,嶽峰記得當時季棠棠還託他去找阿甜問這個案子的情況,後來他被阿甜的舉動給激怒了——他一直覺得阿甜那麼做是水性楊花,現在看來,會不會是阿甜根本就牽涉其中,見他上門來問慌了陣腳,故意上演那麼一出?
但是牽涉其中的話,阿甜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因愛生恨?嫉妒雁子姐奪走了葉連成?如果是阿甜背後指使,那整件事情跟季棠棠就一點關係都沒有,雁子姐為什麼要把髒水往棠棠身上潑?
嶽峰想的腦仁子都疼,老張掏出手機來撳號碼:“不管事實怎麼樣,先得把這個方露甜控制起來再說。”
一邊撳號碼,一邊無意識地往嶽峰身後看了一眼:“哎,你那丫頭呢,怎麼就說這麼兩句話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嶽峰後背陡的一涼,一時間竟然不敢回頭去看:“她不見了?”
老張還沒來得及點頭,嶽峰突然拔轉身,發了瘋一樣往城裡跑,老張有些發愣,看著嶽峰一連撞到好幾個人,甚至能聽到那幾個人大聲的抱怨:“神經病啊,不長眼的!”
嶽峰一口氣不停,跑到後來,兩條腿都在微微打顫,夏城的門面漸漸映入眼簾,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季棠棠的話。
“嶽峰,你千萬不要讓我見到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