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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三尺外一日之寒,朱棣根深蒂固的觀念,也不是一朝一夕可改,儀華暫擱了話題,另道:“如今流言都傳入市井中,王爺方才卻說這幾日就能壓下去,難道您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
流言只會越傳越烈,要壓制銀本不可能,朱棣又會有什麼辦法……
儀華念頭剛生,就見朱棣默默走至窗扉下,凝立不語。
“王爺?”久等不到朱棣回應,儀華望著他的背影試探一喚。
朱棣依然不語,良久後,他倏然回過身,生硬道:“要壓下一個流言,就要出現另一個更值得商討的話,引去其他人的興致。”話一頓,聲音沉了下去,緩緩道:“六日前,五弟暗中給我捎了訊息,太子……最長只有不到十五日的濤命。而這個訊息一出,中傷你的流言也會慢慢消去。
艱難延續生命命數月,太子他終將壽元了?!
許是讓太子病危一事,攪得人心惶惶數月之久,一時儀華竟好似恍然未聞,只木然的重複道:“太子他就要……”
一語未成,門扉“啪啪”被人重重拍響,李進忠驚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王爺王妃,太子殿下薨逝了!”
第236章 喪禮
前一刻還驚於太子壽元將盡,這一刻卻聞太子薨逝的噩耗。
然而太子病危的傳聞流傳已久,經過初聞時的震驚,也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
一如儀華此刻的心情,相對於太子薨逝的衝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才更令她擔心。畢竟只要太子還活著一天,京中各方勢力依然會維持表面的平衡,誰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背上謀逆奪嫡之罪。
但是現如今太子歸天,東宮空缺,一切就變得名正言順了。
常言“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處於京中局勢這巨大漩渦的人,更多看見的是奪嫡天下,享擁立之功;而忘卻能決定一切的人,只有金陵皇宮中那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心念至此,儀華忽然想知道朱棣此時又是何種想法,她凝起雙眸向他看去。
燭影搖曳,朱棣高大的身影屹立在一片昏黃光影中,光暈柔和,卻無法緩和他黝黑剛硬的面龐,也就這樣一如既住的剛毅神色,讓人窺探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
凝視之間,朱棣眸光一凝,四目相對。
“大哥仁厚,對底下的幼弟頗為照顧。”朱棣率先開口,目光有一剎的隱痛。
也僅是這一剎,朱棣目中已然一目堅定,面上卻露沉痛之色,道:“去換素服,我們即刻前往東宮。”說完推門而出,吩咐全府上下做服喪準備,嚴禁王府人員進出。
一時間,整個燕王府忙做一團,四下到處是奔走的侍人。
儀華出了書房,看了一眼院中忙著換白紙燈、掛白布的侍人,也匆匆回到寢房裡,卸去脂粉釵飾,換上素服白鬢花。
約小半個時辰後,掛著兩隻大白紙燈的燕王府府門大開,駛出一輛青帷黑蓋馬車。
馬車裡,儀華一身白衣素服坐視窗下,手輕撩窗幔一角,看著沿街商鋪前一盞盞白燈一條條白布在眼前晃過,又間或不安的看一眼沉默不語的朱棣。
朱棣卻似乎一無所覺,只是閉著雙目,靠在車壁上一言不發。
路上前往東官奔喪的馬車絡繹不絕,一律的青帷黑蓋,在茫茫夜色中也分不清彼此是誰,就擁擁堵堵一齊向東宮駛去。
這樣的行駛下,臨到東宮時,已黑壓壓跪了一地著素服的官員。
因身份使然,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穿過丹墀下文武官吏,登上玉階直奔大殿。
大殿,本為東宮正殿大堂,現在已作為靈堂。只見這靈堂上,太子的靈柩安置於正首,前方的紫檀供桌上,紙線香燭焚燒,長明燈幽幽燃著,再至供桌一旁,正是披麻戴孝的朱允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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