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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不想睡了。」彩珠坐直了身子,從身後拿出水袋地給她,道:「姑娘,這兒日頭大,燥的很,您多喝點水吧。」
這邊陲沙地確實幹燥的很,跟長安的水土豐潤沒得比,前幾日沈芝不適應的時候,身上還幹癢起來,洗了澡塗了當地大夫開的保濕膏才好。
沈芝接過水袋喝了好幾口,頓覺神清氣爽了不少,她將水袋遞迴給彩珠,善意道:「彩珠,你也多喝點。」
彩珠接過去喝了幾口,沈芝問道:「彩珠,咱們走到哪裡了?」
彩珠略略思索一瞬道:「前幾日,宣撫大人說咱們已經快到雍州的地界了,具體是哪兒,我卻不知了。」
說完,她眸中靈光一動道:「姑娘,你且等著。」說罷,便鑽出了馬車。
沒一會兒,彩珠便將那朝廷派遣一路跟隨他們去雍州的宣撫大人喊了來,彼時,沈芝只聽到車簾外傳來一聲儒雅的嗓音。
「雍王妃,微臣有禮了。」
沈芝撩開錦簾,露出一張芙蓉面,笑著看向外頭騎著馬的年輕男子,白澈。
人如其名,白澈是個乾淨斯文的男子,江南人士,這一路上,彩珠一旦遇上什麼不知道的事,都會將白澈叫來詢問,因為白澈幾乎什麼都知道,他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難得的事,他曾是前年江南會試的會元,被皇帝破格擢選他入了禮部,年紀輕輕就讓他當了禮部侍郎。
此番派他跟著去雍州送親,實為使者出使宣慰,好讓朝廷得到陸遠崢甘心永遠臣服朝廷,偏安一隅的表態。
陸遠崢手握邊陲半數兵馬,一直是如今君主李羽日夜不得安生的最大忌憚。
可他如今羽翼未豐,沒有可以掃除陸遠崢的把握,所以才對雍州採取求和□□的方略,此番嫁重臣嫡女過去,便也是為的這個目的。
李羽並非什麼良善之輩,若非羽翼未豐,恐怕陸遠崢這個雍州王,早已被他用穩固君權的藉口,拿來第一個開刀了。
沈芝收斂了思緒,詢問道:「白大人,你可知我們現在地處何方?還有多久能到達雍州啊?」
白澈被沈芝眼中的華彩照得微微一愣,旋即轉頭環顧了一圈四野的環境,思忖著道:「此地有座環形山,臣在圖海地誌上見過,這裡是茶塔可盆地一帶,臣方才粗略地算了算,若是走的快些,或許五六天,就能到雍州城了。」
終於快到了,沈芝對白澈到了聲謝,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禁暗暗佩服起眼前白澈的心算之快。
不過,她瞧著此地黃沙漫漫,前後不著村落,倒是莫名有些心有不安起來,她探出腦袋前後望了望,入目處儘是日耀沙山,刺目的光點在她眼前跳躍著,讓沈芝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想到了邊陲一帶最為猖獗的沙匪。
白澈看出了她的擔心,解釋道:「王妃不必憂慮,最危險的一段已經過去了,再過一段,就會有雍州城的兵馬來接應我們了。」
「我知道了,謝謝白大人。」沈芝這才稍稍放心,笑著向他道了一聲謝後,便放下了簾帳。
馬車依舊在平穩的行進,可坐在車廂內沈芝卻不知怎麼的,左眼皮跳得厲害。
突然間,一陣響徹天際的呼喊聲和腳步聲從四野席捲而來,瞬間侵入耳膜。
緊接著,是外頭兵荒馬亂的吶喊聲:「不好,有沙匪!」
「沙匪來了!沙匪來了!」
沈芝心頭大動,立刻抬簾而望,一時心驚膽顫,林立的山石後面衝出來的無數裹著頭巾,手持彎刀的沙匪,朝她們奔襲砍殺過來。
遠處的黃沙鋪就的地平面就像一條黑線,而在那黑線後是烏泱泱湧動的人頭,正一個個越過黑線朝他們蜂擁而來,進行殺戮和洗劫。
一瞬間,雙方便交戰上了,廝殺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