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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爾德提議道：&ldo;接下來怎麼辦?既然這裡是崗哨內部，我們是不是最好到處走走，做點什麼?&rdo;

&ldo;我同意，&rdo;列維說，&ldo;因為看你有點虛弱，所以我沒好意思催你，免得你又譴責我冷酷無情不尊重人什麼的。&rdo;

&ldo;難道脫我的衣服就很尊重我嗎?&rdo;

列維聳聳肩：&ldo;我得檢查你有沒有受傷。結果還真有，雖然是很久以前的傷痕。&rdo;

萊爾德沒有馬上回應這句話。也不知是他對此難以釋懷，還是藥讓他對這話題的反應變遲鈍了。

他把提箱斜背好，按下了短把手處的一個按鈕。

箱子朝前的側面某處射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束，能呈錐狀照亮前方大約二十英尺範圍。

列維感嘆道：&ldo;這是英國軍情六處的裝備嗎?&rdo;

&ldo;他們的裝備才沒有這麼簡單粗暴。&rdo;萊爾德調整了一下提箱上不倫不類的肩帶。

&ldo;說得好像你見過很多似的。&rdo;列維故意說。

萊爾德看了一眼牆上的&ldo;勿視自我&rdo;，轉過身，讓led光束對著的綿長黑暗，向甬道更深處走去。

列維背好揹包，拎著斧子，跟在他身邊。

一段時間內，寂靜的甬道里只有兩人的腳步聲，盡頭寫著字的牆壁已被遠遠拋在了背後的黑暗裡。

萊爾德走在側前方，列維斜眼望去，只能看到他小半個側臉。

從前萊爾德喜歡梳老氣的後背頭，現在他的金髮全部散開，凌亂地遮在面頰和鬢邊，他的神職人員長袍也變得皺巴巴，衣領沒有扣嚴，白環領早就丟失了，整個人看起來很像那種在驅魔儀式中被惡魔狠狠羞辱過的神父。

列維默默思索著他們之前聊過的內容，以及進入崗哨之前的事。

信使說萊爾德有資格進入第一崗哨，還說他&ldo;有著在不同層次的視野中穿梭的罕見資質&rdo;。也許這和灰色怪物對萊爾德做的事有關，但列維尚不明白什麼叫&ldo;在不同層次的視野中穿梭&rdo;。

也許這是指某種天賦，應該是學會所肯定、所需要的。就像能成為導師的人也都有著某種天分一樣。

列維本想找機會和戴面具的信使聊聊，可惜在他醒來後，信使已經不見蹤影了。

列維並不急於尋找信使。這種情況是正常的，來去匆匆才是信使的常見狀態。他們通常都不負責解釋太多，只負責傳達關鍵資訊。其他信使也總是這樣。

當然也有特別愛聊天的信使，他們是少數。列維見過一兩個這樣的人，一個是和他在快餐店交接的女孩，還有一個是紅櫟療養院的老警衛。

想來也奇怪，他和老警衛的交流並不多，卻一直對那人有個&ldo;很愛聊天&rdo;的印象。

他還想到，老警衛見過小時候的萊爾德，不知他是否也見過小萊爾德是如何故意自殘的。

沒想到，萊爾德也正在琢磨同一件事情。他忽然說：&ldo;對了……你看到我身上的傷了，是吧。&rdo;

&ldo;要是我說沒看見就太假了。&rdo;列維說。

萊爾德說：&ldo;別忙著同情我，那並不是被醫院的護工打的，他們再粗暴也不敢太過分，畢竟誰都不想吃官司。&rdo;

列維說：&ldo;我沒有同情你，我能看出來那是你自己乾的。而且那些疤痕新舊不一，並不都是十幾年前留下的吧，你出院後也一直在對自己幹這種事，對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