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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面色尷尬,「先生他···回來簡單梳洗了一下,帶了幾件衣服,就又走了···」
「去哪了?」
「這個···我問了,他沒說···」
凌洛無力坐到沙發上,一路上的那點急盼和念想,此刻都變成了羞怒與淒涼。
客廳的牆壁上還掛著那張油畫像,畫面裡整齊的一家三口,此時看上去也是諷刺異常。
凌洛的視線久久停在畫面裡的男人臉上,突然間很想哭。
是不是,司忘秋離開家的時候,表情就如畫上的他那樣,冷漠又絕情,分別這麼久後,連見都不願見她一眼。
自己當年用盡辦法爭取來的婚姻,就這麼不配擁有幸福嗎?
她為他做了那麼多,好的,不好的事情,都只是白費力氣嗎?
凌洛捂住眼睛,無聲抽泣。
司華年一個人窩在房間裡好幾天了,連爸爸回來過都不知道,她被沒收了手機,只能從管家何伯那打聽到吳她安好的訊息。
短暫安心後,是巨大的,吳她差點回不來了的恐慌。迷暈,帶走,送到另一個國家···每個畫面都驚險得讓她無法想像。
司華年蹲坐在落地窗前,用手臂緊緊包住自己,此刻她多想要吳她一個緊實又具體的擁抱,來確認心裡這份失而復得的真實。
好想抱抱她···
三個月後。
鹿弋拖著行李箱,停在門口玄關處,今天是第一美大新生報導的日子。
吳她因為文化課缺考,不得不面臨一年的復讀重考,而鹿弋選擇在美大住校,所以今天,也是他們正式告別室友生活的日子。
鹿弋回頭看了眼還在吃早餐的吳她,心裡有些難過,最後還是開口告別說,「那我走啦···」
吳她抬起頭,看鹿弋一副有點悲情的表情,撐住面上的恬淡,調侃道,「走呀,還要我送你去學校?」
「不用不用···」鹿弋擺擺手,想再說點什麼,又不知怎麼表達,最後囑咐道,「你好好的啊。」
「我當然會好好的。」吳她嘴上微微笑著,「你去美大也繼續加油啊,等明年我去找你。」
「嗯,我等你來。」
家門關上,行李輪的聲音越來越遠,吳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剛剛逞強了,其實她一點也不好。
幾乎沒有人能輕鬆應對,這樣無奈又孤單的重新開始。
家裡少了鹿弋的東西,變得空蕩了很多,這種分別後的悵然,總是要留下的人來承受的。
吳她食之無味地繼續吃著早餐,心裡也在想著另一個人:
司華年這個時候,也應該在去美大的路上了吧?
不,或許還在家沒有出發,她喜歡磨磨蹭蹭地在最後一刻出門,然後在遲到的邊緣匆匆趕來,怎麼說都勸不下她放棄那十幾分鐘的懶覺···
小孩子一樣···
美大開學了,她媽媽應該不關她禁閉了吧?拿到手機了,她會不會想聯絡自己?
···
手機一直靜悄悄的,吳她嘆了口氣,收拾好碗筷準備出門,今天也是她重新回樹人畫室報告的日子。
就算是復讀,每日的練習也不能放下。
路過地鐵站出口的便利店,吳她還是習慣性地買了一罐旺仔牛奶。
冷藏櫃拿出的鋁罐附著水汽,凝聚成珠,從旺仔小人的眼睛處滑落而下,吳她垂眸,你是在哭今天沒人要你了嗎?
吳她到的不早,畫室已經坐了七八分滿的學生,除了少數幾名同樣復讀的同病相憐人,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吳她在畫室裡算得上名人,她經過的時候,有或新奇,或惋惜的目光掃到她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