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第2/3 頁)
夏的離去,然而涼爽的秋天比她想象的停留時間要短,幾乎一睜一閉,令人膽寒的冬天就又來了。
流人的旅途也在一年又兩個月後來到終點。
抵達鳴月塔的那天,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沉默地望著濃霧之中肅穆的城門。
寒冬下灰濛濛的鳴月塔像是話本里提到過的人間地獄,灰白的山林環繞在城鎮周圍,聽不到一絲鳥雀的聲音,悽迷的寒霧縈繞在城門和瞭望塔上,見不到一個人影,好像所有生靈都在這裡滅絕。
衙役們用鞭子在身後催促,流人這才不情不願地繼續邁動腳步。
離得近了,守門的兵卒現出身影,沉甸甸的甲冑和冰冷的神情加重了這裡不近人情的氛圍。
幾名役人和守門的將領交談之後,流人被允許進入城門。
馬車在最後透過,守城的將領帶著親信站在門邊,遠遠向馬車裡的謝蘭胥行了個禮。
荔知鬆了一口氣,看起來謝蘭胥在鳴月塔的日子不會難過了。
他只要好過,她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過城門沒多久,馬車停了下來。甄迢帶著一個面生的黑臉將士站在車外。
“鳴月塔都護有請殿下入府一敘。”
黑臉將士行了一禮,身上武備嘩嘩作響。在他身後不遠,有一輛外觀奢華而又低調的馬車靜候。還有四名腰粗膀圓的漢子帶著步輦,等著將謝蘭胥轉移到馬車裡。
謝蘭胥看了荔知一眼,下車轉移。甄迢攔住同樣下車的荔知,朝流人的大隊伍揚了揚下巴。
“你可以回去了。”
荔知向謝蘭胥的背影行了一禮,依言走回大隊伍。
一部分流人對去而復返的荔知不太友善,故意將非議說得很大聲,但荔知低眉順眼,神色平和,彷彿並非流言蜚語的當事人。
更多的流人則沒有心思放在荔知身上,他們神色惶恐,不斷祈禱自己能分去一個稍微好些的崗位。
隊伍在鳴月塔縣衙門口停了下來,甄迢出面讓大家稍安勿躁,衙內縣令正在分配這一批流人的各自歸屬。
曬得黝黑黝黑的衙役大搖大擺地收受著流人的賄賂,沒有東西拿得出手的流人又悔恨又羨慕地看著另一批人拿出就要餓死、打死時也沒捨得亮出的財物,去索要一個安全清閒的好差事。
荔晉之點頭哈腰地和一個黑臉衙役說著話,從懷中掏出王氏的金簪遞去。
衙役滿意地收下金簪,帶著他進了縣衙。
鄭氏眼巴巴地看著兒子的背影,過了一會,滿面喜色的荔晉之走出,見了鄭氏,喜色轉為難色,對她說了什麼後,鄭氏如遭雷擊,面若死灰。
徭役的名單不斷公佈,行了賄賂的大多都去了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會過於勞累的地方。
沒有行賄的則往往是去修牆挖煤,做最苦最累的活兒,女子不是配給脾氣最為暴烈的披甲人,便是直接送入軍營充當營妓。
一時間,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歡天喜地。
“荔知——誰是荔知?”
站在縣衙門口的衙役唸到荔知的名字,神色有些意外,抬頭看了眼人群。
“民女就是荔知。”荔知站出來。
“你——”衙役手一指,“去都護府報道。”
荔知毫不意外,平靜地接受了分配。
很快就有人來帶她離開縣衙門口。
同一時間,鳴月塔都護魯涵將謝蘭胥請進都護府書房。
書房以紫檀木色為主。臨窗的茶几上放著一個寶藍色的掐絲琺琅纏枝蓮紋膽瓶,裡面滿滿當當的粉白杜鵑。紫檀木書桌上整整齊齊地並放著幾方寶硯,各色玉筒,一張薄薄的信紙擺在桌上,上方壓著剛拆不久的信封。
謝蘭胥一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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