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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還在一頭霧水中,魏暮實在無法等,直接伸手抓起他便往回跑。那人回家路上突遇大雨,正快步趕路,忽然被人追上扯起來便走,掙扎著這就要發怒,剛說了個「我」,後面的髒字還沒噴出口,就看到了前方癱坐在地上的林姨,驚訝地止了聲。
大雨毫無節制地從天上澆灌而下,林姨卻像是毫無所覺,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前面在雨水中快步走來的兩個人,她很狼狽,眼睛卻是前所未有地亮,像是盯著這一生中唯一的希望。
那人倒也是很善良,雖是心裡打著鼓,生怕自己是遇到碰瓷的了,但見一個老太太這樣可憐地在雨中坐著,還是隨著魏暮一起低身幫忙去扶林姨,一邊驚訝道:「您怎麼摔在這裡了?」
他身上雖是也濕得差不多了,手中的傘卻還沒丟,傾身過來的時候半個傘面遮在了林姨的頭頂上,原本徑直打下來的雨被隔開,敲在傘面上發出啪塔啪塔的聲響。
林姨的視線釘住一般落在他身上,然後在那人接近時,她忽然伸手,一把扯開了那人的領口,那人被襲擊得突然,驚訝又惱怒地叫了一聲:「你幹什麼?」
他往上猛地一站,正在這時又有一陣狂風吹過來,他手裡的傘一下往上折了過去,雨沒了遮擋,爭先恐後地再次跳了下來。林姨抬起臉,看著那個有些氣急敗壞的男人,眼中的亮光像是一瞬間熄滅了,神色迅速地灰敗下來。
雨水在她臉上縱橫,她神色愣怔,喃喃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這老太太……」雖是有些氣,那男人最終還是再次俯身,幫助魏暮把林姨扶了起來。
林姨像是徹底失了神,被扶著趴上魏暮的背的時候,她仍舊扭著頭,視線落在那人的脖頸處。那人的領口先前被扯開了,此時脖頸大敞敞地露在外面,在耳垂下方三四指的地方,有一小片面板紅通通的,像是被什麼小動物抓傷的,上面還有幾道細細的痕跡。
她先前看得倉促,一晃而過間,還以為那是一塊紅色的胎記。
林姨被魏暮揹回到店裡,那男人送他們到門口,連店門都沒願意進便離開了。魏暮將林姨放在椅子上,跑去裡間拿了個乾毛巾出來,遞給林姨讓她先擦一擦身上的水,一邊蹲下來檢視林姨的腳腕,那裡已經高高地腫了起來,扭傷得十分嚴重。
這傷在店裡沒有條件處理,再加上林姨年紀又大,還淋了那麼久的雨,魏暮擔心她身體撐不住,於是用林姨的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林姨任由他在旁邊折騰,只是愣愣地看著外面不停歇的雨,表情有些麻木的空。她身上的水滴到地面上,很快便積聚起了一攤水,她將毛巾攥在手裡,卻仍是一動不動。
從魏暮第一天見到她開始,她便是一個乾淨整潔的人,身上有著些與世無爭的沉穩與安靜,此時塌著肩膀坐在椅子上,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空調的暖風呼呼地吹著,魏暮將毛巾從她手中抽出來,自己幫她擦起了身上的水。林姨像是直到這時才終於回過神來,她看向魏暮,眼圈慢慢地紅了,聲音發顫:「我心裡其實知道不是,但就是想著,萬一呢……」
「您以為他是誰?」魏暮問。
林姨卻閉上眼,不肯再說話了,一行眼淚從她的眼角滑下來,和那些雨水混在了一起。
到醫院做完檢查,林姨被推進病房安置到床上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魏暮看了一眼牆上的表,時針已經過了六點。他又看向病床上的林姨,她這時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往常梳得整齊的頭髮凌亂地散在耳邊,臉色蒼白,渾身上下只有胸口在輕緩地起伏。
看她這樣,魏暮心裡也十分不好受,搬了個椅子坐到了病床邊上守著。
過了一會兒,床頭桌上放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魏暮走過去,看到螢幕上顯示著「苗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