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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惠是做事較為實誠的人,眨著眼睛想了半天,才點點頭說:“應該是妥當的。底下,不光要練攀梯的前鋒,也要練火器,火銃一彈一發,殺傷力是大,但要求速,才能協助攀梯的前鋒,否則敵軍還是制我們於高點。”
舒赫德點頭稱是。兩人正商量著,突然聽到外面“砰”地一聲巨響,嚇了兩人一大跳,趕緊朝外看去。兆惠的親兵氣喘吁吁奔過來,打千回道:“回兩位中堂,是火器走了火。”
“有人傷著沒?”
“回中堂,沒有人受傷。”
兆惠鬆了一口氣,旋即怒衝衝問道:“這幾日又沒有叫練銃子,火器好好地放著,怎麼會走火?誰弄走火的?”
那親兵眼睛眨巴著,似有難言之隱,好半日才在兆惠的逼視下答道:“是中堂帶來的那個少年親貴。”
兆惠回頭瞧瞧舒赫德,舒赫德少有地做了個鬼臉,兆惠又問道:“人都沒事?”得到確定回答後才說道:“不要聲張。把管火器的帶來,我要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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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火器的自然嚇得不輕,戰戰兢兢跪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頭,結結巴巴把事情說清楚了。兆惠一聽,便明白是怎麼回事,然而不好拿冰兒怎麼樣,只能拿這管火器的“作筏子”,怒罵道:“混帳!這是何等東西,是拿來玩的麼?!他不懂,你也不懂?我瞧著你就是一心要討爺們的好,心裡哪還有軍法在?!”
這話說得重了,嚇得管火器的磕頭如搗蒜般:“中堂大人……中堂大人明鑑!小的已經稟明瞭上差,說這不得批准不可以使用,那位小爺一定說是中堂大人準了的,小的一時大意,沒想到要查勘合,是小的疏忽了。大人責罰,小的不敢不領,只是其間情弊,還望大人詳查!”
兆惠聽這個人說話倒還清楚有條理,再說承平之日,使用火器也沒有要勘合的道理,只怪自己沒有對公主交代清楚。看看那人臉色發白,原也不過嚇他一嚇,並不欲真的動用軍法,此時板著臉道:“疏忽也是重罪。暫且寄這顆人頭在你脖子上。——來人,帶他到軍帳後邊,責二十軍棍,以示薄懲。”那人只好自認倒黴,叩謝了不殺之恩,後面領責去了。
不一會兒,後面傳來了白蠟木軍棍打在肉上的聲響,駐京的八旗軍規矩森嚴,那捱打的大約是咬著牙,一聲沒吭,只是不一會兒喘息聲就粗重得很了,兆惠望著外面出神,冷不防一個人闖了進來,也不見禮,只是咋咋呼呼道:“兆中堂,這事怪我,你不要打錯了人!”
兆惠不消回頭,也知道是誰,但此時卻拉不下臉面,回頭拱拱手道:“軍中自有法度,公主請不要干涉。”冰兒見他客氣歸客氣,仍是板著臉,一副不準備講情面的樣子,急得咬著下嘴唇道:“你先停下來!”
兆惠雖也聽人說過這位公主行事不太講法度,但此時見她說話全未思慮,直來直去的樣子,倒是一愣,思忖著若是依了,自己以後怎麼帶兵?若是不依,似乎又不是對上的禮制。這一愣間,冰兒已經急得跺腳,叫道:“罷了,我去叫他們停下,有什麼罪責,我來承擔就是了。”
兆惠見她真就要往外跑的樣子,忙叫道:“慢著!”倒是舒赫德心思轉得快,說:“公主,軍隊裡行杖,都是去衣的,您這不方便吧?……”
冰兒不由就收住了腳步,兆惠從身後已看到她兩耳通紅得幾乎透明,低著頭不做聲。兆惠這才從容道:“軍有軍法,兆惠之前沒有與公主說清楚,兆惠自當向皇上自劾領責。只是典守者也有他們的職責所在,今日打的是他,儆戒的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