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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走到阿梨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這一跪來得突然，驚得阿梨身子往後退了一退。雖說她是孺人身份，可是面前這個人打心底裡從沒把她放在眼裡，也從沒當她是什麼孺人。當然，該盡的責該有的禮數她一一做到，並無任何逾越之處，是以阿梨也不與她計較。

&ldo;奴婢錯了！&rdo;來人道。

阿梨定了定神，冷靜道：&ldo;小蘭，你這是為何？&rdo;

&ldo;奴婢錯了，是奴婢錯了，奴婢害了孺人，也害了將軍。&rdo;小蘭哭道。

&ldo;小蘭，你沒做錯任何事。&rdo;阿梨淡淡地道。

小蘭搖頭，情緒激動道：&ldo;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如果不是奴婢，孺人就不會知道將軍家裡還有另一個孺人。那日如果不是奴婢攔住，孺人就會發現，那匣子裡除了休書，還有一封信。儒人要是看到那封信，就不會想不開。&rdo;

阿梨已經知道，當初李牧怕自己在戰場上回不來，特意留了一封信給他的兄長，請他代為照顧她，宣告若是她再有心儀之人，就把那封休書給她，許她自由身。然而，那日的狀況，先不說她會不會看那封信，就是看了，結果也未必會有不同。至於那位孺人，雖然一開始她並不知情，但是她多少能感覺得到李牧有事瞞她，她如果想知道，自然會有辦法，她只不過是一直在裝傻。阿梨嘆一口氣，道：&ldo;小蘭，不關你的事。&rdo;

&ldo;是奴婢，是奴婢把孺人害成這樣，也害了將軍！&rdo;小蘭淚流不止。

阿梨看著小蘭，道：&ldo;起來吧！都過去了！&rdo;

小蘭哭成了個淚人，道：&ldo;孺人走後，將軍至今沒跟奴婢講過一句話。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怎樣的懲罰奴婢都願意承受，就是別趕奴婢走。&rdo;

阿梨沉默了好久，才道： &ldo;小蘭，我已經沒多少日子了，我走後，替我好好照顧將軍。有機會的話，幫我帶句話給邯鄲的儒人，說我對不起她。&rdo;

小蘭哭得更難受了，道：&ldo;孺人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孺人定會好起來的。將軍這輩子，只有孺人在身邊時他才會開心。孺人知不知道，奴婢已經十一年沒聽過將軍笑了。&rdo;

阿梨搖搖頭，道：&ldo;小蘭，將軍待你與他人不同，無論如何他都是信賴你的，而且，他也知道，這一切與你無關，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留你到現在。交代他人，我不放心，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一定要在他身邊。&rdo;

小蘭不停搖頭，道：&ldo;不會的，不會的，孺人一定會好起來的。&rdo;

&ldo;你去吧！我有些乏了，幫我叫冬兒把褥子收回來，我想歇一會兒。&rdo;阿梨道。

小蘭聽了，忙抹了淚，起身扶阿梨躺下，道：&ldo;奴婢這就去。&rdo;

小蘭跨出門檻的時候，冬兒正滿臉淚痕地站在門外，憤恨地瞪著她，道：&ldo;原來是你！&rdo;

春暖，花開。

一夜之間，彷彿下了一場大雪，整個梨園都白了，一株株堆滿了雪，冷艷，白潔。清盈的花香瀰漫開來，飄到院子裡，喚醒了睡夢中的人。

&ldo;夫君，梨花開了吧。&rdo;阿梨問道。

李牧點頭，道： &ldo;剛才練劍的時候聞著花香，就去看了看，都開了。&rdo;

&ldo;阿梨想去看看！&ldo;阿梨掙扎著要起來。

李牧有些猶豫，半月來，她的狀況日漸變差，體熱發燒不斷，還幾次氣短暈厥，黎醫師特別調配的藥也開始慢慢沒了功效。他就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