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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隊長說：&ldo;我們希望餘司令加入八路軍，在共產黨的領導下，英勇抗戰。&rdo;

爺爺冷笑一聲，說：&ldo;讓我受你們領導？&rdo;

江隊長說：&ldo;您可以參加我們膠高大隊的領導工作。&rdo;

&ldo;讓我當什麼官？&rdo;

&ldo;副大隊長！&rdo;

&ldo;我受你的領導？&rdo;

&ldo;我們都受共產黨濱海特委的領導，都受毛澤東同志的領導。&rdo;

&ldo;毛澤東？老子不認識他！老子誰的領導也不受！&rdo;

&ldo;餘司令，江湖上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良禽擇木而棲，英雄擇主而從』，毛澤東是當今的蓋世英雄，你不要錯過機會啊！&rdo;

爺爺說：&ldo;你還有話沒說出來！&rdo;

江隊長坦率地笑笑，說：&ldo;餘司令，什麼事也瞞不住您。你看，我部空有一群熱血男兒，但幾乎赤手空拳，這些武器彈藥……&rdo;

爺爺說：&ldo;休想！&rdo;

&ldo;我們暫時借用，等到餘司令拉起新隊伍，如數奉還。&rdo;

&ldo;呸，把我餘佔鰲當三歲小孩？&rdo;

&ldo;不對，餘司令。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抗日救亡，有人的出人，有槍的出槍，讓這些槍彈躺在這兒睡大覺，您會成為民族罪人的。&rdo;

&ldo;你少給我羅唆，老子不尿你這一壺。有種就從日本人手裡奪去！&rdo;

&ldo;昨天我部也參加了戰鬥！&rdo;

&ldo;你們放了幾掛鞭炮？&rdo;爺爺冷冷地說。

&ldo;槍也放啦，手榴彈也放了，我們犧牲了六個同志！武器，起碼應該分給我們一半！&rdo;

&ldo;在墨水河橋頭我全軍覆沒，只得了一挺破機槍！&rdo;

&ldo;那是國民黨的部隊！&rdo;

&ldo;你共產黨的部隊還不是照樣見槍眼紅？從今以後，誰也別想讓老子上當。&rdo;

&ldo;餘司令，你可要仔細啊！&rdo;江隊長說，&ldo;我們可是做到了仁至義盡！&rdo;

&ldo;怎麼，要動搶的嗎？&rdo;爺爺把手按到王八匣子槍蓋子上，陰沉沉地說。

江隊長轉怒為笑，說：&ldo;餘司令，您誤會啦，我們八路軍絕對不從朋友碗裡搶飯吃，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rdo;

江隊長走到隊伍前，說：&ldo;打掃戰場，掩埋鄉親們的屍體，注意撿著子彈殼。&rdo;

膠高大隊的隊員們散到高粱地裡撿子彈殼去了。在掩埋屍體的過程中，發瘋的狗群與活人展開爭奪戰，把好多具屍體撕扯得破破爛爛。

江隊長說：&ldo;餘司令，我們的處境非常困難，我們沒有槍，沒有子彈，我們揀回彈殼，送到特區兵工廠換回翻新子彈，十粒裡有五粒打不響。國民黨頑匪擠我們，皇協軍剿我們，餘司令，不管怎麼說，你要把這武器分給我們一部分。你不要瞧不起我們八路軍。&rdo;

爺爺看看那些在高粱地裡抬著屍首的八路隊員，說：&ldo;馬刀歸你，『七九』步槍歸你，木柄手榴彈歸你。&rdo;

江隊長抓住爺爺的手，大聲說：&ldo;餘司令，夠朋友！……木柄手榴彈我們自己能造，這樣吧，餘司令，我們不要手榴彈，你給我們幾支『三八』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