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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方叢林輕響傳來。
我警覺地扭頭望去,旋即釋然,原來是隻松毛的大黑犬,兩眼向我射出懷疑和戒懼的神色,我憐惜的審視它餓得露出肋骨的肚皮,從掛在飛雪背上的行囊掏出一大塊風乾了的羊肉,往它拋去。
它驚叫一聲,縮回叢林內。
我吹響口哨,顯示我並無惡意。
它閃閃縮縮從隱藏處爬了出來,用力嗅著,忽地一個虎撲,將羊肉銜起,奔回叢林裡,不一會穿來噬咬吞吃的聲音。
我將注意力收回來,極目前望,疏落的矮林區外,延展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左邊的地平線聳起一列黑黝黝的長線,那就是著名的連雲山脈,根據傳說!大地上最高的山峰,就是在這山脈之中。
心內湧起熱血。
山脈外的沙漠,就是那秘不可測的廢墟所在。
我是否能在大元首到達廢墟前,趕上他?
我收拾情懷,躍上飛雪,放蹄往前馳去,經過了七天在森林裡蟻行蟲爬般的悶氣,飛雪仰天狂嘶,竭力賓士。
草木在兩旁流水般倒退。
我已無有所懼。
不是說我一定可以戰勝大元首,而是因為我已掌握了死亡,所以也掌握了恐懼,我要以死去償還我的心債,我痛恨自己連心愛的女人也不能保護。
我有信心可以在短期內追上大元首。
我是天生的劍手,也是天生的獵人和追蹤者。
倏地我將飛雪勒定。
前方地平的極處,一橫黑壓壓的烏雲,正向著這方張開魔爪,迅速吞噬晴朗的天空,電光閃現。
雷暴即至。
我內心詛咒著,躍下馬來,發出號令,飛雪立時馴服地伏在地上。
從背在它身上的行囊掏出特製帳幕,以最快的速度豎立起來,勉強將一人一馬容在它的遮蓋下。
狂風捲起,暴雨打下,地暗天昏,白晝變成了黑夜。
暴雨激雷沒完沒了般肆虐大地。
飛雪忽然警覺地豎起耳朵,我留心一聽,帳外傳來動物嗚咽的悲鳴聲。
我心中大奇,伸手撩起帳篷的一角,入入目的赫然是早先的大黑犬,全身溼淋淋地,眼睛被雨打得張不開來,氣咻咻地只會向我狂搖尾巴。
這畜牲至少趕了十多里路,才能在此追上我們,鼻子倒靈光得很。
我笑罵道:“還不進來!”
它象聽懂了我話似的,頭搖尾擺,匍匐著從縫隙處鑽進來。
飛雪出奇地以友善的眼光,看著這闖入者來分享僅餘的小空間。
大黑犬忽地定了一定,我心知要糟,已來不及阻止。
它用盡全身之力一陣抖動,將附在身上的雨水化成渾天水珠,灑得我和飛雪一頭一臉。飛雪不滿地低嘶一聲,嚇得我連忙加以撫慰,否則它怒立而起時,頂破帳篷,將會帶來更龐大的災禍。
我順手拿了塊乾布,為大黑犬擦乾身體。
它順從地任我揩拭。
在大元首屠村時,不知它躲到哪裡去了,竟能避過劫數,只不知它是否唯一的餘生者?現在全村已成灰燼,不留痕跡,這條村的悲慘命運,當然被其他的閃靈族的人發現了,勇悍善戰的閃靈族人會怎樣反應?想著想著,多日來的勞累下,我倒在飛雪身旁,沉沉睡去。
在夢裡我追上了大元首,可是當想拔劍時,竟發覺劍沒有了,只剩下個空鞘,大驚下駭然驚醒。
帳外蟲鳴鳥叫,生意盎然。
陽光從縫隙處透進來。
大黑犬懶洋洋抬起頭來,怪責我騷擾了它的美夢,飛雪則將長鼻伸過來嗅我的頸項,催促我不要再挨在它身上睡覺。
我長身而起,順手將整個帳幕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