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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司徒葭瀾應門道。驀然想起昨晚蘇瀝華在便箋上提醒她戴好遮陽帽,她拿上帽子一邊戴一邊開門出去了。
和濤一道掃了一下庭院中的落葉、又餵了魚池。濤說近期剛修剪過草坪,只要拔掉一些雜草就可以了,這些他一個人做就行,讓她先去給先生送鮮切花。
「先生這麼早起了嗎?我會不會打擾到他?」司徒問。
「先生通常起得很早。而且昨天我就和你說過,他的一般也不需要你把花送進房子,鳳姨或者ken會開門取花的。」
是嗎?她抿了抿唇,低下頭不語。——也許今後真正和蘇瀝華打照面的機會很少,他是這個家裡唯一的主人,其他人均為其工作、各司其職,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園丁而已。原本還想問濤蘇先生喜歡什麼樣的玫瑰,竟也嚥了下去。只是下意識走得離那棟主屋更遠了些。
二十分鐘後,她抱著一大束花回到了附近。她沒有立刻進去,因為遠遠的她就看到一樓的窗戶開著,窗簾也沒有拉上。晨風掀起紗簾一角,鋼琴聲從那間房子裡流淌出來。她走近了窗邊,她昨天就看到一樓有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蘇瀝華現在就坐在那裡彈奏。
他的琴聲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和他交會。她垂下眼,把手裡的放花的小桶略略舉高,向她示意她不是無聊的偷窺者,只是為了給他送鮮花路過忍不住駐足而已。
他沖她了點了點頭,站起身,指了指大門的方向。
自己還是逾矩了吧?她就應該直接敲開大門送完花就離開,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她頓時被一種奇怪的、不可理喻的自尊心裹挾,態度莫名變得有些生硬,低頭應了一句「是,先生」,又挺直了背脊走向大門。
開門的果然是鳳姨。司徒原本要把花交到她手上就走,卻聽到蘇瀝華招呼她進來。
她低頭看到自己的鞋子,雖然很小心,但多多少少還是沾了泥,手套上也是。工裝上也添了褶皺,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背後濕了一小片。
她把鞋子脫在了門外,即便是赤足踏上這擦拭得鋥亮的木地板,她都自卑到腳趾頭內扣了起來,整個人定在了玄關處。
「謝謝你給我送花。」蘇瀝華穿著一件純白的絲質家居襯衫。許是因為是家居服,以寬鬆為適,他又有些偏瘦,穿在他的身上略大了些,但並不難看,反而有了幾分俊逸隨性的味道。
她別開眼去,心裡的自卑感更深了。這裡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你不太開心?」
她忙尷尬地否認。「怎麼會?我……我只是聽說,平時園丁只要把花送到門口就好。您讓我進來,我怕壞了規矩。」
「因為有時候我並不方便見客,所以鳳姨乾脆就不讓太多人在這棟房子進出了。但其實我並沒有定下園丁不能進出這裡的規定。以後如果你來送花、或者路過想休息一下,都可以進來。只是如果我不在一樓,你也不用找我,也許我在樓上、也許外出了,但不管哪一種,都是不方便見人。」
「好。」司徒葭瀾雖然覺得自己沒事應該也不會進來,但還是這般應道。
「司徒,你沒有低人一等。」他說,「你只是在為我工作,我應該感謝你。」
他的話讓她一震:她那些消極卑微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
「我……我可以為你插上這些花嗎?」她笨拙地岔開話題,以掩飾自己的慌張。
蘇瀝華道,低頭看了一眼她桶裡的花,笑道:「莫奈、白哈娜、紅鋼琴——為什麼選這三種?」
她有些害羞,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緣由:「因為……我雖然是園藝系畢業的,可是學得並不精,而且也沒有從事過園藝,學的東西也早忘記得差不多了。你這裡的花我認識得不多,剛好這三種,我認得!我怕萬一遇到你考我,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