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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如素昂起頭閉上眼，似乎陷入了一段遙遠的回憶。

……

等季峰聽完羅如素的話，整個人都木在那裡，像是一座雕像，下一刻，卻像爆發的野獸，轉身在房中一掃，彷彿在找什麼。

他看到亭子腳邊的菜刀，撲過去一把拾起，轉身就要砍他爸，被更早一步的莫汀航抱住。

&ldo;他把我媽分屍了!他居然把我媽分屍了!&rdo;

季峰瘋了，他一直喊一直喊，尾音打著顫，卻一聲矮過一聲。

莫汀航死死不撒手，可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阻攔的話，安慰的話，冠冕堂皇的話，他一句都說不出來。

可他是一名警察，這裡面誰都可以不攔著季峰，只有他不可以。

&ldo;小峰。&rdo;有一聲溫柔的叫喊。

季峰的身子突然就僵立在那，他不敢回身，也不敢說話。

&ldo;小峰，你得好好的，&rdo;羅如素看著季峰的後背，眼睛閃著亮光，&ldo;為了這個畜牲，不值得搭上你。&rdo;

易遷聽著這聲溫柔的勸阻，心裡涼涼的，過一會兒又熱熱的。

無心的人最恐怖，哪怕他遇見了世上最令人憤怒的事，都可以保持冷靜，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反擊，以獲得最大的利益。但易遷盯住羅如素的肩膀，看到她身體細微的抖動，一隻鬼，她在刻意壓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變得冷靜。

是為了什麼呢?

如果說這裡有一個人，最希望那個畜牲死，一定是羅如素吧。

她卻只想到，不能毀了她的小峰罷了。

易遷知道，自己能想到的，季峰一定也會想到。

&ldo;要是不能隨心所欲，做人不是太無趣了嗎?&rdo;

一個聲音突然在寂靜的房屋中炸開，易遷扭頭，看向面目模糊不清的紀瑤。

&ldo;你這麼有能力，為什麼不替季峰殺了那個人渣?&rdo;紀瑤嘴邊的那抹笑容有些詭異，她的聲音帶著醉人的香醇，莫名讓人深陷其中。

易遷的手動了動。

&ldo;你一刀一刀砍下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算為這個女的報仇了。現在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就再難尋到了，還在害怕什麼?&rdo;紀瑤又對一動不動的季峰道。

蠱惑是有用的，季峰握刀的手又緊了緊，再次高高舉起。

&ldo;坐牢就坐牢，你連死都不怕，會怕那個嗎?&rdo;紀瑤的話像是催命符。

季峰一手推開莫汀航，就要一揮而下，紀瑤興奮地想要再添一把火。

&ldo;你他媽能不能閉嘴!&rdo;莫汀航情急之下爆了粗口，沒來得及多想自己的言辭，他轉手掰過季峰的胳膊，在他手腕上一用力，菜刀應聲而落。

紀瑤被這句話吼地一愣，隨即含怒瞪著莫汀航。

&ldo;他是不怕死，也不怕坐牢，現在只要可以殺了他，恐怕讓他做什麼都行。&rdo;莫汀航踢了一腳早就昏死過去的季父。

&ldo;可是他不怕，有人怕。&rdo;莫汀航看了一眼羅如素，接著道：&ldo;她已經死了，再有牽掛，也回不去了，唯一的願望不就是希望這臭小子能好好活著嗎?不甘心?那又能怎樣，你以為做人很簡單嗎?&rdo;

莫汀航挑釁地看了紀瑤一眼，然後一把將季峰懟到旁邊的櫥子上，&ldo;還動手不?&rdo;

羅如素驚地上前一步，&ldo;你別傷到他!&rdo;

莫汀航又使勁懟了一下，看著死死咬牙的季峰道：&ldo;看了嗎?我就是懟了一下你，你媽媽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