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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輝沒想到莫汀航這個時候居然在想著策反的事，先不論那個什麼慧生會不會聽他的三言兩語就倒戈，後面消失的山路還在催促著他們，現在並不是可以拖延時間的時候。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之後，崩塌的臺階居然停止了。

雖然現在大多數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前面幾個人身上。

黎輝看了一眼身邊的莫汀航，難道他是故意這樣做的，為了拖延時間?平時他在學校中不顯山不露水的，他都沒有發現莫汀航原來有這樣心思深沉的一面。

&ldo;不不不，&rdo;慧生一邊搖頭一邊擺手，模樣有些慵懶，他向前一踏步，墮入虛空，卻輕飄飄地平穩落地，就站到了莫汀航身前，不足一步的位置，&ldo;你們辦不到。&rdo;

慧生眸光一冷，話音中帶著些許怒意和恨意，讓莫汀航心中為之一震。

那不像是修佛的人會有的眼神，他以為住持這樣的人，都是電視劇中慈眉善目，留著長長的白鬍子的老爺爺。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才會將一個得道高僧弄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ldo;你得說說，我才能知道我們做不做得到。&rdo;對話總歸還是要進行下去，莫汀航眯了眯眼睛，看著他道。

慧生將金杖移到身側，好整以暇地看著身前的兩個人，末了昂頭笑了兩聲。

那笑聲一開始似乎只是一時興起，到最後竟然綿延成狂笑，慧生的肩膀發顫，金杖上的金環也玲瓏作響。

笑完了，慧生踏前一步，陰冷的臉上再不見任何笑意，反而帶著些野蠻，他逼近莫汀航道：&ldo;我想要殺光萊城的後人，你們，做得到嗎?&rdo;

莫汀航和黎輝張大了眼睛，看著身前瘋狂的人。

連那些學員都驚到了，這樣的條件，無論如何青北都不會答應，可是柴家人，他們居然會答應嗎?姑且不說整件事的可操作性，這一城的人，怎麼能是說殺就殺的?

在他們柴家人眼裡，人命到底是什麼東西?

隱忍著怒氣，莫汀航幾番呼吸後，兀自笑了笑，抬眼對上慧生邪魅的眼睛，&ldo;為什麼?&rdo;

他只問出了三個字，有些幼稚和可笑的三個字，在所有人都覺得&ldo;沒必要再和這樣的瘋子談判了&rdo;的時候，莫汀航尋根究底地問出了這三個字。

但只有慧生讀懂了莫汀航的眼神。

他彷彿在說：&ldo;你不是出家人嗎?你不是應該慈悲為懷嗎?究竟是為什麼，要對萊城後人報以這樣大的恨意?&rdo;

慧生頓了頓身子，突然伸手去摸自己的金杖。

&ldo;你們傳言說，慧生是以身殉教，為了保全大義，為了和萊城人共生死，為了不再親眼看這人間煉獄一般的世界，才會放火燒了自己。&rdo;慧生像是在說一件別人的故事，語氣平淡到沒有一絲溫度。

&ldo;但其實，火是他們放的。&rdo;

慧生輕瞥向莫汀航，簡簡單單說出的這句話，卻猶如巨石一般重重地壓到了他心上。

&ldo;什……什麼意思?&rdo;莫汀航不知不覺地問出口。

&ldo;因為安遠寺長期受著萊城人供應不斷的香火，是萊城人寄託的信仰，可在城破之後，無論是神還是佛，還是我們這些普通的僧人，都沒辦法保護他們呢!所以，他們覺得我們失職了。&rdo;

慧生指著包圍在外的鬼魂，那些和尚破履爛衫地，神情漠漠，根本就是一群毫無神智的遊魂，&ldo;所以，在敵軍上山之前，是萊城人自己，將我們圍堵在寺內，一把火，親手將我們活活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