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第1/2 頁)

等他們忙完，陶希洪已經換好手術服，掛著消炎藥，準備進手術室了。

即使知道這種手術的成功率極高，看著陶希洪身上連著儀器、主刀醫生全副武裝的模樣，許江同心裡還是湧起一股生離死別的感覺。

陶希洪仰臥在床裡，看得一清二楚，拍了拍他的手，又把季希芸喊到身邊：&ldo;一會你陪小江老師聊會兒天，40分鐘的小手術，很快就出來。&rdo;

季希芸乖巧地點頭，繞到另一側，自然地握住了許江同的手。

護士提示他們&ldo;家屬止步&rdo;，解開車輪的地鎖。快被推進門的時候，病床上的陶希洪突然抬手，朝身後比了個大拇指，示意他一切都好。

許江同被他逗笑，目送他被推進手術室，門緩緩合上，提示燈變成紅色。

&ldo;小江老師，不要擔心。&rdo;陶希洪一走，云云就開始履行剛才的約定，開始找話題，&ldo;小陶哥哥吃過那麼多苦，也該到幸運的時候了。&rdo;

許江同聞言俯身摸了摸她的小蘑菇頭：&ldo;有一個你這樣的妹妹，也是陶希洪的運氣。&rdo;

&ldo;我和小陶哥哥認識的時候只有5歲，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rdo;季希芸說完，踮起腳湊到許江同耳邊，小聲問道，&ldo;對了許老師，我悄悄地好奇一下，你跟小陶哥哥是不是已經發展到那種關係了呀?&rdo;

&ldo;小陶和你說的?&rdo;許江同沒有否認，反而覺得這些話從這樣稚嫩的孩子嘴裡問出來，有種古靈精怪的感覺。

&ldo;嗯，&rdo;季希芸點點頭，偷偷瞥了眼季老先生所坐的方向，拿起盲杖在地上敲了幾下，&ldo;小江老師，我們去走廊裡說。&rdo;

每次聽到她自信輕快的聲音，許江同總會忽略她是盲童的事實。看季希芸拿著盲杖費力的探路，他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

&ldo;不用扶我，小陶哥哥和我說過很多次，路必須自己走。&rdo;季希芸禮貌地抽出手，敲著盲杖穩穩的往前走去。

雖然只走過一遍，但她好像已經記住了整條走廊的構造，輕鬆的走到了電梯間。

許江同跟在後面，看到她穩健的步伐，不得不感慨她在空間感上的天賦。

走到這層樓的中心，周圍有些嘈雜。季希芸仔細解析度了一下許江同的腳步聲，回頭看他：&ldo;三年前的秋天，就是小陶哥哥受傷那次，季老先生也把我帶去了醫院。&rdo;

&ldo;我還記得那天的場景‐‐季老先生慌慌張張地來找我，說小陶哥哥比賽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難受得兩天都沒有吃東西。然後他給我塞了個便當盒，要我去醫院裡勸他吃飯。&rdo;

&ldo;我勸了很久都不起作用，最後只能舀一勺飯遞到他嘴邊，傻傻地舉著。到最後手都抖了，他才勉強吃一口。&rdo;

&ldo;其實像我們這樣的孩子都活得很世俗，小陶哥哥再喜歡打球，也不過是把它當做謀生的手段。所以那次受傷，幾乎是斷了他的活路。&rdo;

季希芸繼續回憶當時的場景，聲音竟然有些哽咽：&ldo;但現在不一樣了，遇到小江老師後，哥哥的生活有了保障。所以小江老師，是你讓他忘記後顧之憂，一心為國爭光。我覺得這樣，小陶哥哥才是一個真正的運動員。&rdo;

這些現實又飽含哲理的話從一個十歲的孩子嘴裡講出來，很難不讓人大吃一驚。

真正的運動員?或許對於旁觀者來說，許江同還沒有意識到，陶希洪已經完成了成為職業運動員道路上最艱難的蛻變。

他改變的是陶希洪生命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