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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多數時候,他維持著本來的面目,以「焦岸」基地最強戰士的身份戰鬥——猛獸類寄生人有比人類更高強的戰鬥力,在蛹蟲洞穴那種地方,塞瑟這樣頂尖的人類傭兵都無法應付,他卻能夠憑一己之力殺死巨蛾,最後讓整座荒山傾覆;可有時,比如現在,他又覺得自己是隻豹子。
他不記得自己以前這麼厭惡男人們因為不洗澡而散發出來的汗臭。
事實上,在還沒有被感染時,他與隊友們同吃同住,對氣味並不敏感。
他也不記得自己以前喜歡吃棉花糖。
那是小孩子才喜歡的玩意兒。
而他沒有童年,還在地下避難所時,他就和其他同齡男孩一起在「無頭」教官手上接受最嚴苛的訓練。
他以前也不是特別愛洗澡。
比起牛肉口味的人工肉,他更喜歡濃稠的蛋白營養劑。
因為在所有攝入品裡,蛋白營養劑最容易吸收。
一切奇怪的好惡都產生於手術之後。
那隻因為他而死去的獵豹,一定是一隻愛乾淨的獵豹。
霓雨抹了抹臉上的水,順勢探向身後,手指在紋身上摩挲。
他可能是唯一一個寄生紋路被覆蓋掉的人。
因為寄生紋路意味著被支配,而他決不能被一隻獵豹所支配。
這些荊棘紋身是某人的標誌。
荊棘覆蓋掉寄生紋路,代表他是那人的所有物。
給與他新生的獵豹不能支配他,只有那人才可以。
但三個月前,那人已經不要他了。
紋身傳來輕微的痛感,他無意識地皺了下眉。
已經過去這麼久,紋身沒有理由還痛,此時的痛感只可能是幻覺。
當初被刺上這些覆蓋寄生紋路的紋身時,他痛得幾近昏厥。
他晃了下頭,把發間上的水珠都甩掉。
水龍頭開得過久,迴圈器發出紅光警報,再過一分鐘,熱水就會轉涼。
霓雨這才發現自己浪費了太多時間,進來這麼久,居然還沒有往頭上身上抹清潔劑。
好在他從軍多年,不像那些出生在基地的人般做事磨磨蹭蹭,一分鐘已經夠他將自己從頭清洗到腳底。
在最後一絲泡沫被衝掉時,冷水兜頭澆下。
他被凍得縮了一下,連忙將水龍頭擰到一邊。
房間保持恆溫,霓雨沒穿衣服就出來了。
不愛穿衣服也是手術之後才出現的新習慣。
躺下之前霓雨看了看自己終端裡的電子貨幣總量,加上剛剛輸入的一筆,現在一共有401金,如果待在基地什麼都不做,一天的花銷不會超過3金,如果像那些大手大腳的傭兵天天去找樂子,一晚上也許就得花掉300金。
霓雨趴在枕頭上,漸漸眯起了眼。
以前「熾鷹」特種部隊的所有人都知道,一隊隊長霓雨是個財迷,只懂攢錢不懂花錢。
現在也一樣。
霓雨想,這401金夠自己用很久了,暫時不用急著接新的任務。
十來分鐘後,他看似要睡著了,右手卻在枕頭下摸了半天,拿出一個木製的撓癢抓。
這東西是他去蛹蟲洞穴前在廣場上買的,花了16金。
賣給他的人還拿出了雕工更好的撓癢抓。但做得越好,價格就越高,最貴的那個即便打了折,也需要350金。
他沒有猶豫,買了最便宜的一個。
撓癢抓有個細長的柄,他眯眼握著,往後背後頸上使勁滋,沒多久,喉嚨裡發出愜意的哼哼。
以前他最喜歡的事,就是在洗澡之後睡覺之前,躺在那人的身邊,被那人撓撓後頸。
撓著撓著,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