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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白撩開蘇九歸的衣袖，上面有一排密密麻麻的針孔，還有一個正在流血的傷。

他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口，有些妖物進入身體之後並不會安分，他們會橫衝直撞尋找出口，把蘇九歸的四肢咬得稀巴爛。

逐白嘆了口氣，&ldo;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rdo;

你怎麼能把自己弄成這樣?你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陸雲戟嗎?

你不是給我下咒印時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嗎?你不是斷絕七情六慾要去求那大道無情嗎?

逐白被驅逐下山，以為自己是擋了陸雲戟的飛升大道。

他在魔族那邊當了幾年天龍真君，沒聽到陸雲戟飛升的訊息，反而聽到他死了的訊息。

他想殺了自己的師父，可是沒想去殺掉一個十歲的孩子。

逐白的手覆蓋住他的傷口，蘇九歸像是被人抓住後頸的貓崽子一樣，因為這句話突然停在原地。

逐白垂下眼，專心致志看著蘇九歸的傷口，讓他猜不透這個徒弟是在想什麼。

不是想殺自己嗎?

胳膊處傳來一陣暖意，傷口在逐白的作用下癒合，彷彿他有被人好好對待。

逐白問錯了問題，不是蘇九歸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而是他本身就是這樣的。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仙尊，他是個怪物。

&iddot;

溫宅。

&ldo;師尊傷好了。&rdo;溫七叫了一聲。

溫七、小白和鬼修本來一起圍在床邊，現在蘇九歸的傷竟然在他們面前眼睜睜地癒合了。

之前蘇九歸的血怎麼都止不住，他還以為蘇九歸要死了。現實無法影響夢境，夢裡痊癒人的身體真的能癒合。

連鬼修都有些驚訝，蘇九歸的靈相原本越來越虛弱，現在竟然有慢慢復原的趨勢。

&ldo;真的，&rdo;溫七摸了一把蘇九歸的胳膊，摸到了一片光滑，道：&ldo;一點傷疤都沒留下來，沒受過傷一樣。&rdo;

&ldo;小白，&rdo;溫七喜道：&ldo;這跟你的法術真像啊，你弄的?我真的服了，你有大本事。&rdo;

溫七突然抬起頭，就看見小白的臉變得很蒼白，蒼白到了透明的地步，溫七甚至能透過他的影子看見後面床幔的顏色。

&ldo;小白?&rdo;

溫七以為自己看錯了，小白在哭，他額頭上紅光閃爍，可是他在哭，豆大的眼淚噼裡啪啦掉下來，砸在蘇九歸的臉上。

&ldo;你怎麼了?&rdo;溫七有些手足無措，小白在他心中神通廣大，沒有擺平不來的事，如果小白哭了，那要是多恐怖的事。

&ldo;我看見了師尊的記憶。&rdo;

小白不能入夢，但他趁機看了蘇九歸的記憶，那些被蘇九歸本人都遺忘在角落裡的記憶被小白看見了。

小白看見蘇九歸被鬼郎中折磨了一遍又一遍，他看見蘇九歸的身體被人開啟，容納一隻又一隻妖怪。

那一瞬間，他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蘇九歸這麼早就斷絕了七情六慾，很多人都說他太狠了，年紀輕輕斷情絕愛，彷彿這世間都沒有任何牽掛。

小白並不能改變過去已經發生的事。

&ldo;啊?&rdo;溫七張了張嘴，沒聽懂這番話，蘇九歸的記憶有問題嗎?

&ldo;逐白找到他了。&rdo;小白又說。

逐白無法得知小白在何處，小白卻可以看到逐白的一舉一動。

溫七聽他說話一句都聽不懂，他記得天龍真君不是想殺陸雲戟嗎?如果蘇九歸被他找到那還了得?小白還會這種語氣?

小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