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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女子,卻正是這留歌坊的老闆薛紅淚,年輕時候憑藉一把好歌喉,引得那些紈絝子弟宛若癲狂,不乏為她一擲千金的。
薛紅淚俯視著地上的鳳枕,輕聲漫語地說道:「大理寺新任的慕容少卿,若是來這裡玩樂的,自然歡迎之至,若是來這裡查案的,請恕我們無可奉告。」
底下眾人聞言,這才知道了慕容鳳枕的身份,各自色變。
鳳枕卻仍是笑嘻嘻的:「我不過是一時興起,說起時下的奇聞異事罷了,哪裡有什麼案子?姐姐誤會我了。」
薛紅淚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他,道:「如此甚好。」說完後便一轉身,緩步離開。
給薛紅淚這一打岔,其他的姑娘看著鳳枕不再像是先前那樣痴迷了,而是都帶了幾分警惕。
慕容鳳枕見狀,便絕口不再提起,反而一直地詢問薛老闆的情形,又盤桓了足一個時辰,才起身去了。
鳳枕到了許編修府裡。
這兩日,許大人已經氣息奄奄了,倘若他是個女子,這會兒順利分娩,自然無事,但他偏偏不是。
他甚至覺著自己隨時可能給這個「胎」生生地憋死或者脹死。
前天他還能出來見客,但現在只能躺在榻上垂死。他的夫人本來在旁邊垂淚,見鳳枕進來,便躲了起來。
慕容鳳枕瞧向許編修,見他的臉比先前又瘦了一圈,透出乾瘦枯槁,眼窩深陷,兩個顴骨越發高聳。
鳳枕決定單刀直入,便道:「許大人,你這病雖然是從鳴玉樓得的,但病根兒應該是在留歌坊吧?」
許編修本來正閉目喘氣,聞言兩隻眼睛便瞪大幾分。
慕容鳳枕道:「你或者是想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去?」
許編修吁了口氣,終於慘笑道:「慕容少卿這個都知道了?好吧,我且告訴你就是了……」
才說了一句,肚子一陣劇烈陣痛,許編修抱著巨大的肚皮吼了幾聲,冷汗如雨。
上次許編修告訴鳳枕在名玉坊中發生的事情,其實不是全部。
就在那叫十七的姑娘引著他入內將他制住後,另外還說了幾句話。
那幾句,是許編修不想給外人知道的。
當時他已經渾身無力,不能動彈。
十七將他的外衫解開,他才發現不知何時,十七手指間竟捏著一根銀針。
只聽她說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許大人,你要是個正經的好人,我是絕對不會跟你照面的。」
許編修不明所以,只顧又怒又且駭然地瞪著她,不曉得她要如何。
十七笑了笑,道:「別怕,我是不會輕易要人性命的……只是有一位姐姐,她在臨死時候許了一個願望,她想讓一個人嘗嘗她的痛苦,你知道是什麼痛苦嗎?」
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的,那銀針慢慢地從肋下插了進去,奇怪的是,許編修沒感覺到任何疼。
「那痛苦啊,就是懷胎之苦。」十七的聲音很輕,她低著頭全神貫注地運針,但這不妨礙她娓娓道來:「許大人,你自覺著是男人,自然不會有那種經歷,可惜啊我這個人,最喜歡把不可能之事變成可能了,那姐姐死的真慘,我答應過她,會替她完成這個心願,你知道嗎,她聽見我答應之後多高興,終於可以含笑九泉的樣子,那一刻我覺著,就算不收銀子,這宗買賣也是很值當的。」
許編修心驚肉跳。只覺著這一番話匪夷所思,卻令人駭然驚心,想問她,卻無法出聲。
這片刻,十七不知道在他身上紮了多少下,細緻的像是在繡花。
她頭也不抬地又道:「許大人,你常常幹這種始亂終棄的事兒嗎?讓女人懷了孩子,又把她丟棄,雖然我義父說是有六道輪迴的,但我可等不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