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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裳瞥見她舒展的眉心,輕輕一笑:「你若喜歡,我讓明翹多準備一些。」
「那我只能我一個人吃了,我哥哥和嫂子都不愛吃點心,尤其小侄兒瞪大了眼,若是看我吃獨食,怕是想撲上來也嘗一口了。」
周敏溪身上的衣裳還很素淨,顯然是因為還未出孝期,襯得臉色愈發沒有血色,不過她的情緒倒好轉許多,眉眼間有了放鬆的笑意。
趙如裳覺得欣慰,能看她走出陰霾,心裡也莫名高興。
小侄子名叫溯洄,是國舅親自取的,在蘇明鏡懷孕之時,國舅寫的家書上就取了這個名字。
國舅俠肝義膽,馳騁沙場,對詩詞一竅不通,取『溯洄』兩字,還是因為去年在京中時,無意間從周敏溪常看的書裡發現的。
孩子見天長,趙如裳看過小侄子兩回,每一回都覺得他不一樣,一天一個樣兒。
周敏溪朝她眨眨眼:「宜嘉姐姐,你也快點生個孩子,和溯洄作伴。」
趙如裳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滯,轉頭看她:「敏溪,你是怎麼想的?你和楊旻……」
周敏溪把一塊桂花糕嚥下去,又喝一口蜜茶,低聲道:「不知道。反正眼下婚事是擱置了,我不想耽誤別人,再過幾個月,就商議著退婚吧,人家好好的安義伯世子,在我身上浪費三年……不值得。」
聞言,趙如裳又忍不住多看了周敏溪幾眼,她還是從前的樣子,可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了,舅舅的死,到底給她和周家上下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事分輕重緩急,歷來也不是沒有特例。」趙如裳握著她的手,溫聲道:「如今舅舅走了,不管是你,還是楊旻,都到該婚嫁的歲數了,三年的確是長了,說起來其實守孝一年就夠了,相信舅舅也盼著你早日出嫁。」
舅母操持那麼久,好不容易尋到一門合適的親事,真的會同意周敏溪取消婚事嗎?
周敏溪搖了搖頭:「那更不能耽誤別人了,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楊家人心裡肯定有了想法,何必讓彼此都不痛快呢,況且我現在並不想嫁人……」
「敏溪。」趙如裳感覺到她冰涼的手指,有些心疼,其實她想問問周敏溪如今對厲王的看法,可從頭到尾敏溪都沒主動提過七哥一句,猶豫了一陣,到底什麼話都沒說,只道:「你當日說要削髮為尼,可真是嚇死我了,好在你頭髮保住了,若剃度成了光頭那可難看死了。」
周敏溪噗嗤一聲笑起來,眼中愁緒散了:「我是有這想法來著,幸虧師太手下留情,派人查到我的身份不敢給我剃度。其實佛門之地也挺好的,除了安靜了些,枯燥了些,吃齋唸佛真的是能夠蕩滌心境的。」
這麼說著,周敏溪語氣裡頗有幾分求而不得的感慨。
「別別別。」趙如裳連忙擺手,試圖改變周敏溪的想法:「你可別再想這些了!這紅塵萬丈,凡俗之世,有七情六慾才能生出人氣,大好的人生擺在面前,及時享樂不好嗎?何必非要超凡脫俗,剃度出家?」
「佛祖說放下即擁有,一入佛門六根清淨,不染紅塵煩惱事。」
周敏溪大約是多讀了幾天經書,講起佛語頭頭是道,趙如裳卻聽得頭皮發麻,忙打斷她:「誰說出家就能六根清淨了,能放下的自然會放下,你不願放下的,那便是心頭硃砂痣,糾纏一生,形影不離。」
周敏溪的表情在一瞬間有了鬆動,半晌才僵硬了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寥寥幾日,如白駒過隙,一晃就過,來來往往的人在眼前掠過,皇帝皇后細心的叮囑,教習嬤嬤重複無數次的禮儀規矩,以及皇親國戚不間斷的恭賀和問候。
在趙如裳忐忑且憧憬中,良辰吉日如期而至。
一夜都是曲折離奇,光怪陸離的夢,趙如裳醒來時,還有種不知今夕何